第045章 重歸京都[第2頁/共3頁]

不遠處傳來噠噠的馬蹄聲，節拍很穩很慢。

悠長沉寂於黑暗中的人對陽光總有著一種近彷彿癡狂的沉淪。

那道擋住他亮光的黑影便也是此人，真是絕望，“越來越不懂端方了？”蕭世德移開步，蕭韓也移步擋住，一張臉黑的跟鍋底似的，“主子，該出來了”。

這兒不是彆處，恰是建康城裡的那座奇閣，春閣。

秋風颳過巍峨厚重的城牆，捲起陣陣塵囂，帶來瑟瑟寒涼。門口當值的兵士挺身拔背，涓滴不為所動，隻要泛紅的眸眼提示著他們剛被風沙迷了眼。

“主子命大，想也不會那麼早死的”蕭韓垂著首低聲咕噥一句，將藥瓶塞回蕭世德便手裡下了馬車。“走吧”車伕聞見，輕揮馬鞭，馬車又緩緩向前挪動。

蕭世德緩緩抬起手朝蕭韓道：“藥――這――這裡――”蕭韓反應過來，倉猝取出蕭世德袖中瓷白藥瓶，倒出一粒讓他服下了。約有半盞茶的工夫，蕭世德麵色漸緩，還是那般慘白，卻也如平素普通，無甚大礙了。“嚇――嚇壞了？”世德勉強擠出一聲笑道，“常日裡這般，柳兒她們倒是見很多了，還不至於如此惶恐失容。反是你，這般沉不住氣，慌鎮靜張的不成氣候――”後一句，蕭世德冇了笑意，有些責備似的地瞥了蕭韓一眼。

入了皇城馬車行的更緩了，穿過熙攘長街，從西繞行進了烏衣巷。車伕趕著馬車沿著長巷走了好久，忽而調轉方向，拐了一道窄巷，接著又是七拐八繞，在前麵跟著的蕭韓將近繞暈了的時候，車伕終究停下了，靈敏的目光於四周掃視一番，握著馬鞭的手也緊緊地攥著，尤其的謹慎謹慎。

蕭韓長長舒氣，道：“走吧”。

一身灰衫的青年人從馬車後跨馬行至轎簾旁，湊過甚去低聲道：“主子，到了！”灰衫人，恰是蕭韓。

“是，蕭韓知錯！”

五年了，所幸撿得一條命返來。卻隻能餬口在黑暗中，見不得亮光。

蕭世德漸漸向下移開手臂，最後隻剩一隻大掌遮著“奪目”的陽光。五指緩緩分來，透出一絲絲裂縫。他就從這裂縫裡望著太陽射出的那道最強的光芒，直望到眼睛痠痛，眸中泛著水光也不肯移開眼。蕭世德貪婪的深望著那道亮光，心中也是暖洋洋的，早已死去的心好似也微動了一下。

車伕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交於門口將軍，將軍一看，恭敬遞迴，讓開路讓他們進了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