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瘋癲皇後[第1頁/共5頁]

而我，已是曆過存亡的人了。

“女人不必多言，天已至五更，即將放亮，本官該走了，還需女人細心顧問娘娘。”

“娘娘，微臣阿及，求您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，勿再折磨鳳體！”竟是阿及跪地的聲音。

心機電轉間，俄然憶起那日陳婤將項鍊交於宮人手中後，是蘇可兒親手給昀兒戴上！

我不言，不語，不哭，不笑，彷彿她的話隻是遙遙飄在天涯，入不得耳。

“婆婆，盈袖女人，本官聽聞太子殿下日日思念母親，乃至臥床不起。”

罷了，罷了，既已被楊廣科罪為“瘋顛”，昭兒與晗兒天然不會再由我撫養。楊廣心疼昭兒與晗兒，兩個孩子必也受不了多少委曲，反而跟著我這個“瘋顛”之母會受纏累。

又聽盈袖叮嚀道：“速速取蔘湯與藥來！”

“老奴曉得公主顧恤下人，但前次憂草之事也是老奴不得已而為之，若不如此，怎能消去皇上心中疑慮？憂草是個明大義的孩子，老奴對她深愧於心，日日齋戒，隻盼能為憂草女人積下一份陰德。

殘陽如血，正透過窗欞照在硃紅色紗帳上，那鮮紅便是源於此。

言畢，也不由我言語，便背了我回到寢殿。

而我卻渾身滾燙，幾近灼燃了肌膚，唯故意中冷若三尺寒冰，即便通靈暖玉傍身，還是融不去半分。

“我萬冇推測，他竟仍留你一條活路，並且還儲存了你的後位！”

“公主醒了！”狗兒雙目通紅，似是幾夜未眠，看到我睜眼，喜得大聲呼道。

我隻扭過甚，不睬會，婆婆大為難堪，隻得訕訕將蔘湯交於盈袖之手，含著幾絲濁淚，緩緩拜彆。

心內有了計算，麵上卻不露聲色。

“前次多虧宇文大人偷偷帶來太醫，隻可惜太醫說，娘娘她——竟是一心求死。”盈袖泣道。

盈袖輕歎一聲，言道：

婆婆立住，未轉頭，我再喚：

“奴婢伸謝大人！”盈袖撲通跪倒，含淚謝道。

寢殿的暖意垂垂化去我身上的冰冷，隻是心已如灰，再也燃不起任何溫度。

“婆婆——”

不曉得這一覺睡了有多久，不曉得我還會不會醒來，隻是那夢中，滿是鋪天蓋地的鮮紅。

再用些蔘湯，方能開口，急問：

眸中急劇閃過幾絲震驚，是了，最後一個觸碰過珊瑚珠的，就是蘇可兒！

是了，我憶起昏倒前，是被楊廣禁足永安宮的，並且不準任何人出入。

因而麵無神采，定定言道：

“請娘娘懲罰奴婢，娘娘昏倒七日，滴水未進，不肯醒轉，奴婢隻要出此下策，騙得娘娘求生之意。太子與公主均無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