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1.冥冥[第1頁/共5頁]

銀珠滾掉下桌，蹦在地上。

淨霖目視老桌的紋痕，感覺這一係列案子便如同亂紋一樣攪在一起，混亂的像是麻團。毫無眉目始終難耐，但眉目太多亦是種難耐，因為諸多線索清楚得似如特地放出，它們引著淨霖一步步走近，在他不竭解拆的過程中將他包抄在內。

淨霖說:“這坊間妖怪染了人氣，奸商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。你用金珠買得的動靜，彆人天然也能買到。”

蒼霽舌尖抵牙，衝淨霖笑:“你倒是變個錢出來啊。”

淨霖一概聽不見，他茶碗裡又添了新茶，隻坐淡定。

“如要他忘。”蒼霽說，“不如讓他死。”

淨霖被他鎮住似的呆看他半晌，蒼霽見他眼也被擦紅了，發也被淋濕了，便忍了忍，重新打起了傘。

“我約摸曉得千鈺在哪兒了。”蒼霽說，“動靜不能白得，你若承諾我一件事情，我便帶你走一遭。”

“待左清晝忘了他，他也忘了左清晝，兩廂再遇，形如陌路，誰也不痛。”蒼霽說，“你感覺這般好？”

疑問太多了。

淨霖肅立半晌，說:“好。”

淨霖鬆開指，銀珠順著滾在桌麵，他說:“你是要我承諾不會讓千鈺忘了左清晝，還是要我承諾來日我不會忘了你。”

淨霖久坐，心中將冬林、顧深、楚綸，左清晝挨個列清楚，一件件的推過來，再一件件推歸去。

甚麼說定了？

蒼霽說:“如何，還要咬兩麵嚐嚐？”

“此話不假，隻是千鈺哥哥尾巴已斷, 命不久矣。”喜言息了燈籠，尾巴將露水拍淨，說, “那讒諂左郎的人，恰是一個叫做劉承德的人。你們若能找到他，也許也能找到千鈺哥哥。”

握傘的手被猛地扣緊，傘麵頓時傾斜，滑擋住了淨霖的退路。雨頃刻敲打在眉眼，蒼霽的眼淩厲直迫，他垂首盯著淨霖，竟讓淨霖稍退半步。可惜這半步緊跟著便被蒼霽一步跨滿，淨霖撞在石壁，手背被握得生疼。蒼霽堵著他，逼近他，沉聲問他。

犬妖鼻尖聳動，說:“咦！兄弟，你這石頭珍奇，是個甚麼人的……”他後背一涼，神使鬼差地轉頭，見那不遠處的冰臉公子正睨他一眼，頓時顫抖一下，說，“那……那便這麼說定了。”

蒼霽感覺淨霖現在有問有答的模樣很招人疼，不由多看了兩眼。淨霖卻隻盯著他，他便問:“看甚麼？”

蒼霽胸中一滯，竟在這個“好”中呆了半晌。少頃，他說:“這般多冇意義。”

淨霖飲著薑茶，被那股薑味衝得直皺眉，口齒間儘是薑的味道。他遲緩地吞著最後一口，手掌貼在碗邊，將方纔感受過的溫度一點點抵消在薑茶的溫度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