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一章 雷雨 上[第2頁/共3頁]

電閃雷鳴中，左丞相杜遵道的身影，顯得格外蕭索。屋子裡點了很多燈，每一盞都跳動著橘黃色的火焰。但是因為書房太大的原因，這些燈所披收回來的光芒，還是冇法有效地擯除暗中。乃至於杜遵道每走幾步，身子就在燈光與暗影間穿越，看起來飄忽來去，彷彿一隻活著的幽魂。

“教中那些長老都是甚麼德行你還不清楚麼？一個個成事不敷敗露不足…”杜遵道見羅文素如此，心中愈發慚愧。走上前，伸雙手將後者攙起，“甭看他們現在一個個恨朱重九恨得牙根兒都癢癢，一旦落到淮安軍之手，不待用刑，隨便給點兒長處，就會把統統事情都交代得一清二楚…”

他的聲音也冰冰的，模糊透著股子寒意，“右丞相走到那裡了？他還想趕在少主的壽誕之前回來麼？”

“要不然......”實在受不了相府內壓抑的氛圍，羅文素弓著身子追了幾步，低聲發起，“下官派些教中長老下去，把寧陵的哪個口兒再....”

“孽障…”杜遵道衝著聲音消逝處罵了一句，轉過甚，持續猖獗地在屋子內踱步。門口的眾侍衛兔死狐悲，嚇得連顫抖都不敢顫抖，儘力挺起腰桿，咬緊牙關苦撐。

“饒命，丞相饒命!”不利的百夫長沒想到本身站在院子裡執勤也能禍從天降，從速趴在泥水中，重重叩首。

“霹雷隆----”一串炸雷滾過，將他的告饒聲吞沒在風暴中。

杜遵道氣度狹小，睚眥必報。特彆是劉福通出走洛陽以後這段時候，動輒以小錯殺人，的確已經到了不分敵我的境地。羅文素可不想因為今晚少磕了一個頭，就連明天淩晨的太陽都看不見。

“下官，下官有罪，請丞相懲罰…”羅文素又磕了個頭，哽嚥著迴應。

“是，下官知錯，請丞相息怒…”羅文素被打得打了個暗鬥個，從速躬身賠罪。

如許狂暴的氣候，連猛獸都甘願躲在山洞裡不出來捕食，卻反對不了人類彼其間亮出獠牙。

“冤枉，下官冤枉。丞相，丞相，下官對你的忠心，天日可表…”羅文素被罵得盜汗滾滾，接連發展了十幾步，“噗通”跪倒，淚流滿臉。

但杜遵道卻越看越活力，用力一打門框，“人呢，都死哪去了。老夫的號令，莫非在相府裡都沒人聽了麼？”

“喀嚓…”“喀嚓…”外邊的閃電一道接著一道，劈得房梁簌簌土落。當值的相府侍衛們固然都披著蓑衣，卻還是被雨水澆了個通透，一個個冷得嘴唇發青，身子如篩糠般抖個不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