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7.番外・何處飛花留王孫[第3頁/共8頁]

舊事不成諫，幸虧猶有來日可追。

麟兒神采一沉，我卻忍俊不由。麟兒化名蘇遠，這名字本來冇有甚麼，可現在聽來卻彷彿同晚郎是平輩，想來他是決計不肯講的。公然，麟兒連句客氣話都冇講，直接就冇理他。

明顯麟兒也重視到了這點，對我又是一禮：“臣辭職。”

“不陪。”

我頃刻明白了他為何會認出麟兒，也感覺本身對不起他。

過慣了賞花弄月的日子，一時忙起來竟有些不適應，偶爾實在忙得緊了，便會讓伴隨身側的麟兒一起批摺子，麟兒雖不甚樂意，可批閱之時從不對付了事，偶然提出的一些政見，反而令我豁然開暢。

晚郎神采穩定：“先生既知我是代王，何故不將姓名相告？”

“晚郎。”我當即揚聲喚道，提步朝他們走去，“明天這麼冷，如何穿得如許薄弱，還站在這風口上？”

麟兒沉下臉來：“我說是就是。”

晚郎俄然動了一下，我內心格登一聲，隻見他穩步向麟兒走去，一向走到麟兒身火線止。

晚郎的眼神一霎暗淡非常，眼眶也開端發紅，壓抑著情感道：“是，真的像極了，彷彿是從孃親畫中走出來的普通。”

我內心頓覺酸澀，未曾想到了這等境地，我和麟兒，還是要被前朝政事牽涉著。

這小混蛋！

“三哥來遲了。”遲了整整十年，“還望麟兒寬宥則個。”

今次看到晚郎，我方纔認識到一個悠長以來被我成心偶然按下不提的究竟。這十年光陰，不管我們如何躲避，還是實實在在地疇昔了。十年的時候，讓一個不諳人事的嬰孩長成了玉樹臨風的模樣，讓長樂殿前的桃花開了又謝、謝了又開，讓麟兒再不是曾經阿誰肆意嬌縱的少年，也讓幾縷華髮悄悄生在我的鬢邊。

可連日隻睡兩三個時候，便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，何況是過慣了安逸日子的我。有次累得很了早早去睡，次日醒來發明統統的摺子都已經批好，粗粗一翻，皆是麟兒滴水不漏的批覆。也不知他忙到多晚，纔將這些惱人的摺子一一看完。

我在他眉心悄悄印下一吻。

隻要你啊，麟兒。

彷彿回到了宣武年間，父親尚在人間的時候。當時麟兒還是個孩童，白日裡隨徒弟們讀書習武，早晨便來尚德殿，我批摺子，他看書。

是晚郎。

麟兒勉為其難：“那好吧。”

“……嗯？”

我想起麟兒兩度出征的日子，我每日都要提心吊膽，擔憂他吃不好睡不好，擔憂他受傷，擔憂他水土不平，擔憂他身材不適冇人照顧。他是我獨一的弟弟啊，在他還很小的時候，我就想把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他，讓他平生無憂喜樂，不接受大家間的痛苦，我想讓他具有安然順利冇有磨難的人生。可諷刺的是，彆人生中最深切的苦痛倒是我給的，最悠長的顛沛流浪也是因我而起，不曉得在他流落無定的他鄉夢裡，有冇有夢到過一個苦苦期盼他回家的兄長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