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章 瀟湘夜雨悲白髮（上）[第2頁/共4頁]

“老母親……”蘇恨父遙遙喊了一聲，大廳外坐在竹輿上的老嫗幽幽展開了眼睛。

他們不曉得這夥人究竟在爭奪甚麼，但料來毫不會是甚麼好東西。想這人間之物，凡是與賊、寇、盜相連，又有哪樣能好到哪去呢？

蘇楊兒正想上前，陸靖元卻攔住了她，出聲道：“白叟家，這帕子不是我們的。”

這時又聽那老嫗道：“把她們兩個送到我房間裡去。”

“另有，我限你明日中午前將人帶到這裡，不然，晚一刻，我便在你娘子標緻麵龐上齊截刀，再晚一刻，便劃兩刀！”

聽她罵起，蘇楊兒回了回神，道：“我爹爹確是已顛季世了。”

小玲一時漲紅了眼眶，道：“我…我……”見她哆顫抖嗦說不出話來，蘇楊兒也隻能悄悄歎了口氣，道：“算了…算了，你不要哭了。”

那老嫗接過帕來，望著蘇楊兒，身子搖了幾搖，俄然一交顛仆在地上，蘇恨父、秦恨爹二人大吃一驚，趕緊將她扶了起來，老嫗雙手捧著那方錦帕，苦苦思考，一會兒臉有憂色，一會兒又懊喪失容，如此過了好一陣兒，才俄然抬開端來，厲聲道：“你過來。”

她俄然抬起了頭，嘲笑道：“你爹爹如果死了，你又是從那裡得來的這方手帕？”

隻聽小玲顫聲道：“我…我家老爺已顛季世了…”

那老嫗望著他，道：“你又是誰，和這女娃娃是甚麼乾係？”

那老嫗見二女共執一詞，腦海中忽如電光一閃，心下呢喃道：“不成能…不成能，他那麼結實，又那樣年青…他不會這麼早便死了的…是了，她們在騙我！”又想到一事：“老天送這兩個女娃娃到我麵前，卻本來是為了助我報仇雪恥，彼蒼有眼，彼蒼有眼呐！”

她隻吐了一個字，轉念想道：“我也不知這老妖婆究竟和誰有乾係，如此等閒的與她說實話，豈不是把王伯也給供了出去，到時候反把他也給扳連了。”

究竟是母命難為，蘇恨父、秦恨爹不作躊躇便道：“陸兄弟，對不住了！”

這時陸靖元低聲問道：“那手帕是你的麼？”蘇楊兒小聲道：“是王伯的…”

秦恨爹道：“他是豪傑子，兒不想殺他。”

陸靖元微微一笑，道：“我是她丈夫！”

蘇恨父取出了那方手帕，顫聲道：“老母親，這是不是您說的那件物事，上麵有三簇紅梅、無頭鴛鴦……還…另有杜聖的小詩。”說到前麵，他喉頭一哽，似是再也說不下去了，能讓他這逃亡男人暴露這類神情來，實在匪夷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