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7、殿下[第1頁/共6頁]

前朝固然彈壓了六鎮之亂，但是也終究亡於六鎮之人的手中。慕容和賀蘭兩個家屬取而代之，步入昌隆，但是六鎮卻無可製止地日漸式微。再加上朝中尹軼琨弄權，很多傳統鮮卑家屬被接連架空，這些人私底下已經不滿好久。何況另有一點，現在天子是明武帝第二子，一向都不是作為擔當人被培養的，真正出麵和眾家屬年青後輩寒暄的乃是前太子。東宮之變發作後，一朝天子一朝臣，常山王寵幸尹軼琨這等親信，本來的軍閥家屬的職位更加難堪。以是於公於私，不管出於私家感情還是前程考量，鮮卑族中公開支撐慕容簷的人都很多。當初慕容簷能在常山王的天羅地網平分開都城，這些人著力不小。

慕容簷分開兗州後，頓時和軍中人討論，悄悄回到慕容氏的起家之地，懷朔鎮。懷朔是六鎮之一，北疆六鎮曾是前朝最首要的軍事力量，鼎盛時天孫貴族、鮮卑權貴以及世家肱骨之才全都爭相來六鎮退役，朝中軍中一大半實權之臣都是汲引自六鎮。

何廣不信，再勸：“耿老將軍，我等敬慕您的高義，但是現在天子不仁，奸佞橫行，殘害忠良，你何必替差點害死你的昏君賣力？不如……”

耿笛很久不說話，過了一會，他目露感慨，歎道：“老夫一輩子打打殺殺，曾覺得我最好的歸宿便是死在疆場上，身後能落個棺塚便是大幸。現在能再看到我年幼的孫兒已經是不測之喜，老夫感激你們仆人的心，但是，大丈夫平生但求仰不愧於天，俯不怍於地。你們仆人想做的事，老夫不能承諾。”

小半年的工夫，北鎮已經根基收伏，這些人本來就和慕容簷有千絲萬縷的乾係，今後身家也係在慕容簷身上，能夠說是慕容簷的親兵。其他處所的兵力不敷為懼，唯獨耿笛麾下的耿家軍，長年駐守邊關，身經百戰，兵強馬壯，是個不小的威脅。

耿笛閉住眼，一副“我意已決不必再勸”的神情，說：“老夫心願已了，何公不必說了。要殺要剮，悉聽尊便。”

耿七郎聽話地出去了。等孩子走後，耿笛嗓音嘶啞，緩緩說：“老夫可否請你們主公一見？”

何廣皺眉，耿笛剛強的超乎他設想，很有些難以動手。何廣正籌算放棄，門窗後俄然傳來一聲輕笑：“將軍這一番話公理凜然，但是也不過打動你本身罷了。你口口聲聲為國為民，那我問你，你忠的，到底是國，還是君。”

何廣笑而不語，他轉了個話題，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嚴厲起來：“老將軍是聰明人，想來現在不必何某多說，老將軍已經猜得差未幾了。既然如此，何某也反麵老將軍兜圈子，無妨直說了罷。老將軍對現在天下情勢如何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