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日遊[第2頁/共3頁]
“這是本人幸運。”他再次點頭,昂首時眼神卻飄忽不定。“剩下的事就隻算你本身了,本人另有彆人之命要索,要知這人間存亡循環不過彈指之間……”
千年前的杏樹現在枯萎,千年前的日遊現在不再。
身為陰帥,日遊夜遊本就在陽間看儘萬千為情所傷之人。他們深知情如罌粟,卻仍然義無反顧。
左丘踱步到杏樹之前,俯身拿起白玉桌上一壺甜酒,澆於樹下。淅淅瀝瀝一陣,杏樹刹時抽芽著花,淡色花朵與千年前一樣,但帶了些許甜味。
羅依是日遊之一,卻在夜遊殿中種下一株杏樹。閒時愛好來看杏花,一樣來看左丘。
隻見左丘是先從袖中取出通麵佩,遞給了嚴鉎,再由嚴鉎轉交於賀嬬因。想必此舉也是擔憂周身陰氣傷到了她。
孽城,業障之城。業障於身者在此駐留,駐留於此者徒增業障。
嚴鉎“噗嗤”笑了,拉著賀嬬因往柴房門口走去。
毗沙在千百次循環前,尚在陽間做凡人的左丘有恩於他。在他出麵之下,保住了左丘免受誅心獄之苦,卻對他說,羅依要在何如中被封固一千年。
左丘傲視月光,舊事便紛至遝來。
她四周打量,在草垛邊拾起兩根木料,讓嚴鉎幫著摩擦生火。嚴鉎一下瞭然賀嬬因的情意,賊溜溜一笑,手上行動卻涓滴不斷。
“毗沙便是閻羅王。缺了一魂一魄的嚴鉎在六歲時便冇法持續發展,心智實則也隻能生長到其十歲之時。賀女人,這下您該當明白了吧。”
“我定是會的,你也不必叫我賀女人,還是直呼我賀嬬因吧。”
賀嬬因見著他姿勢彬彬,不帶有一絲戾氣。左丘沉浮於霧氣當中,他的眼神似有傲視百姓的魄力,賀嬬因看得不由有些失神。
但他不能……在他成為夜遊之際,他的靈魂早就不能由本身擺佈。
可留本身獨活,有何意義?左丘恨不能本身這個“夜遊神”不當也罷,奔至悲傷崖與羅依一同散儘。
甘心為了,不想投胎之人能夠在何如中千年,千年以後,如仍然有情便可再續前緣。羅依同他們一起一千年,無妨……
在光陰穿行之間,左丘仍然在天井裡照顧杏樹,一百年又一百年,三百年疇昔。
方纔散儘的霧氣又起,左丘像沉浮於重重白霧當中的亡魂,來去一世。待霧散去,氣溫驟伏,又統統如常,仿若夢一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