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一見[第1頁/共4頁]

劉太太一怔，緊接著臉一沉，如何，連奴婢都不自稱了？好個攀上枝頭便忘了本的賤蹄子！覺得得了馮爺一點碎銀子打賞，便覺得自個兒成了大族翁，裝甚麼大瓣兒蒜！“菱兒是個無能的，不但一個頂倆，手腳還誠懇，外頭可買不著如許的好丫頭了，低於一百兩銀子不可！”

待人稀了些，纔要邁步，忽地來了陣風將一疊宣紙吹來，不偏不倚正恰好好落在她腳下。

一起晃閒逛悠，走了半晌終究停了。

哼，綠鶯挺直腰板，心內嘲笑不已。我現在與你劉家一文錢乾係都冇有，你這是舔的哪門子的二皮臉？覺得你悄悄招招手，我就得顛顛去你跟前挨你糟蹋？憑甚麼！

她等在階下，讓旁人先行。

看的無外乎甚麼才子才子花好月圓之類，彷彿身臨其境，自個兒便是那被疼被憐的福分女子，初看如癡如醉，待看多了便膩味了。

劉宋氏還是聲聲呼喊兒子，綠鶯不敢問她，便扯了扯那玉家的婦人，“嬸子，劉少爺是如何去的？”

如果馮元出馬還能有些餘地，她悔怨未早些時候回劉家，若當時曉得菱兒遭受，早些求他該多好，現在卻已然行不通了。因了前幾日那事，她已然成了驚弓之鳥，自個兒尚且在猛獅身邊伸直打盹兒，自顧不暇戰戰兢兢，哪還敢撐破膽量去求他，這事隻能從長計議了。

劉太太聽了玉家男人的難堪之處後，打眼四望，屋裡哪另有值錢的物件了？惶急間忽地瞧見綠鶯，她麵前一亮。

綠鶯下了肩輿，昂首瞧了眼，是家名為“靜謙齋”的書坊，坐落在延喜街上。

待劉宋氏哭累了，玉家男人趕緊管她要了銀錢，去棺材鋪買了身老衣、一口薄棺、香燭紙錢等一應物事。世人七手八腳，拿斧頭卸了屋門擺在床前。脫去劉少爺的衣裳，用熱湯擦試過滿身，掰著將直的四肢，換上了老衣。將他放在門板上後，世人合力抬到堂屋，頭朝大門，腳底撲滅了長明燈。

她這廂不想做那以德抱怨的癡人，那廂劉太太卻不放過她。

“你！”綠鶯氣地一噎，她如何也冇推測，這劉太太會這般惡棍，兩口茶的工夫便空口白牙的懺悔。一個小丫環罷了，至於緊緊攥在手裡，一百兩都不讓麼，瘋魔了不成？

跟著一道閃雷，亮光將菱兒的臉映得慘白，她雙腿打著擺子，哆顫抖嗦抓著綠鶯的手，顫聲問道：“姐姐，是、是不是鬨鬼了啊？”

玉家男人摸著罐裡獨一的幾枚銅錢，難堪地不知所措，這點錢哪夠請高僧，再說劉家哪另有甚麼先人了，獨苗的根兒都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