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[第1頁/共3頁]

他望著遠處那一排排的帳篷，內裡透著火光，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，想必是牧民們在家中烤著火，享用這可貴的閒暇光陰。

好久冇有吃到如許的甘旨了，謝瑾回味了半晌，纔將剩下的稀粥喝儘。

陸之旗輕聲道：“快吃，啞巴偷出來給我的。”

謝瑾看了眼四周的幾個馬廄，除了馬兒偶爾收回的動靜外，全都靜悄悄冇有一絲聲氣。但謝瑾曉得，內裡的人也和本身一樣，獨安閒這夏季的黑夜裡冷靜忍耐著饑餓酷寒，隻為了能苟延殘喘地活下去。

啞巴是和他們同一批被抓來的仆從，因著是個女人，又不會說話，從大明邊關來草原的路上，常常受其他仆從的欺負。謝瑾他倆看在這啞女是同親的份上，脫手幫了幾次，好歹保住她的性命，安然的來到了阿魯特部落。

直到天氣擦黑，謝瑾才割到了充足多的牧草，拖著怠倦的身軀回到了馬廄。

謝瑾也拿了一根鏽跡班駁的斧頭，開端劈柴。陸之旗走到他中間，低聲道：“你還是把上衣脫了吧，如果不謹慎弄壞了多可惜。”

謝瑾將背上的牧草卸下來，整整齊齊地碼在馬廄的角落裡。然後取了些前幾個月積存下來的乾草，放入了馬槽中。

畢竟，阿魯特部落很快就要不複存在了。

兩年前，阿魯特部落和彆的幾個蒙古部落一起，伴同後金女真共同寇關大明。孱羸的大明官軍底子不是滿蒙聯軍的敵手，在野戰中常常一觸即潰，隻好恪守城池，以守代攻。而滿蒙聯軍不擅攻城，便乾脆直接繞太高大的城池，在鄉野當中一起燒殺劫掠，然後在明朝雄師圍殲之前，帶著豐富的糧食、人丁和金銀大搖大擺的回了草原。

將馬廄的水槽灌滿水後，謝瑾從角落裡取出一個紙包，內裡是兩塊黑乎乎硬邦邦的餅子。他拿出一塊，悄悄咬了一口，閉著眼睛漸漸嚼著。餅子很硬，有些刮嗓子，還泛著一股苦澀的怪味。但謝瑾涓滴不嫌棄，他曉得，再過段時候，或許連如許的餅子都吃不到了。

謝瑾現在是阿魯特部落的一名漢人仆從。

謝瑾和無數的大明邊關百姓一起，被迫分開故裡，背井離鄉，長途跋涉來到草原，成為了一名卑賤的仆從。

本年的夏季來得特彆早，剛進入十月，便已經下了兩場雪。

一向忙到中午，謝瑾才完成了本日的任務。

謝瑾記得宿世的時候，小馬駒終究並冇能活下來，為此他還捱了一頓打。但詳細甚麼時候死的，他倒是不記得了。對他來講，那實在是太太長遠的影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