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狼狽[第2頁/共4頁]

曇醒之將手中梅花插在桌案上的白瓷瓶中：“阿嫵，你是大女人了，不成再這般莽撞。”似是見怪，腔調卻很和順。

司馬嫵放動手中奏摺：“拿上來。”

拎著提盒的小侍女正要退下，卻被司馬嫵叫住，她笑吟吟地問：“你叫甚麼名字。”

北地女子心中最纏綿的那抹胭脂紅，卻恰好獨一人馬首是瞻。

“何況，天已經黑了。”碧螺又補道。

碧螺抿嘴一笑：“您說巧不巧，那摺子恰好落在我腳邊兒。”

鄯善，火焰山，她的阿胡在長虹腳劣等她……

他曾是北地最傑出的佛像匠師，她是惑了貳心，讓他再不能以菩提表情雕鏤佛像的九尾天魔女。

阿狸本是北地的一隻山狸，到了江南，硬是被凍成了家貓。

曇醒之目光閃了一下。

秀年辭職，錯身之際，她抬高聲音對來人道：“曇司空，您還是勸勸陛下，不要太信賴那位。”

兩種大相徑庭的氣質在他身上卻一點都不衝突。

放下車簾，闔眸，阿狸懷裡捧著暖爐，心中一片冰冷。

不過，三年前的阿誰早晨，司馬元駕崩的阿誰早晨啊。

在琅琊王之前，阿狸也是有過公主封號的。

前次阿誰叫祁紅的小女人來送東西。她故意刁難，讓祁紅在雪地裡等了兩個時候，成果那小女人竟然砍了殿門口的樹，直接架起了火堆取暖。

提盒當中是切成小塊的黃金糕，模糊地騰著熱氣，這是司馬嫵最喜好的點心。

司馬嫵方拿起一本奏摺，隻看了一眼便氣呼呼地扔了出去。奏摺在空中劃出一道文雅的弧線，啪嗒一聲，恰好落在碧螺腳下。

是啊，他如何捨得見怪他。

為今，這世上再無公主阿狸，隻剩下了拖著殘破身子的琅琊王。

秀年是如許想的，卻不能直接透暴露“你也就是個侍君的命”，畢竟幼年的主上還需求他。

秀年想著，這位曇司空對主上可真是故意。那日顛末殿門口的臘梅樹下，主上隻是隨口一說“如果能見到第一朵臘梅就好了”，說者偶然，聽者卻牢服膺在心間。雖說以他的出身，想做主上的皇夫是絕無能夠，但今後當個侍君，給主上解解悶，倒也是極好的。

好半響，阿狸從窗台上跳下來，和衣笑道：“我公然還是飛不起來啊。”

曇醒之充耳不聞，隻是謹慎翼翼地顧問動手中的臘梅花。花瓣嫩黃，花蕊柔滑。他執在手中，一起用外袍遮著風雪，從金殿外到紫光殿，這麼長的一點路，他護得細心，連一片花瓣都冇被吹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