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戶

104打臉[第1頁/共7頁]

經此一事,洪謙與秀英是留意家中仆婦,管束愈嚴。

那林老秀才父子又上來見褚夢麟,褚夢麟見這林老秀才調瘦一把,鬚髮斑白,又傳聞他是個秀才,也不敢很托大,請他坐了,卻聽林老秀才自責道:“叫家中婦道人家寵壞了,不識個好歹,半道兒上遇著女娘也敢攜了來,端的叫灌了米湯了!”

洪謙道:“這女子曾為奴婢,恐做妻也難,她身契複原主手裡。休問寫是雇是買,你我皆知當今這‘雇’字不過說著好聽,礙著朝廷法律,實也是‘買’。[1]向來良賤不婚,這一條兒便不好弄。再者,你我做媒,又未曾問過兩邊父母。你我外姓之人,如何能定?”林秀才父子都鬆一口氣。

林謙又道:“眼下卻也不太難,我看過他那路引,內裡並無那賤人所離之地,可見並非他疇昔誘拐,隻是遇途相遇,一時失策,又憐其孤身上路,照顧罷了。”話說至此,林氏父子已明其意,林老秀才道:“計他離家日程,當是如此。想那路引上既有江州簽發日子,也有入京日子,一算便明,”又恨聲道,“一個女子,捲了這些物事私逃,想也不是甚好婦人,咱也不要貪她財帛,隻將人歸還,再備厚禮,押著這小畜牲去賠罪便是,並不敢多勞動君侯。”

洪謙皮笑肉不笑道:“我倒是想幫他來,如何幫得?不瞞老親說,太子妃大功以上親八議,可他又不是。禦史現盯著,我一插手當不罰也罰了他――為一個好名聲兒。”說得林家父子滿麵通紅。

褚夢麟亦非胡塗人,昨日他那愛妾人將迎人捉了來,又稟了他,意調撥他往北鄉侯府說理。他先往北鄉侯處送一帖子,卻又審這迎兒、又查林皓,知是江州人士,路上買迎兒。又查林皓之路引,算一算,確不是誘拐來。褚夢麟便以林皓是個憐香惜美女,內心竟很有些兒寬大之意。

洪謙亦知是以事欠了褚夢麟一小我情,又與褚夢麟生了些嫌隙,卻也隻好認了――誰叫他一時不查,未曾想著銀姐一個逃妾,背麵連著這麼一小我呢?臨彆時,卻執褚晉之手,殷殷叮囑:“男兒丈夫,自主自強。”

洪謙與褚夢麟酬酢畢,褚夢麟又叫宗子與洪謙施禮,且邀其入內。褚夢麟之宗子名褚晉,生得一表人才,溫文爾雅,洪謙看了,心道,不料這褚夢麟竟然能這般誠懇兒子。聞說褚晉是太門生,又誇他幾句。

北鄉侯府建,花圃內草木尚未富強,家中人丁希少,仆婦得較之京中根底深厚人家,天然也是少。如此安排,也是為省人手。派人少也算不得少了,單婆子便有兩個,一人一個盯著銀姐主仆兩個。仆人卻有四人,連著看門兒、盯著林皓主仆,也夠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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