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1說話[第2頁/共5頁]

人愈老，便愈好憶當年。官家這“當年”，卻冇甚好憶，小時候兒受蕭瑟，做了官家受壓抑，再今後便是死兒子。因這一憶，他又想起他兒孫來了，做夢總夢著元後王氏、孝湣太子並三王，夜不成眠，又極馳念發往遠州居住孫子趙王。

玉姐寢殿裡烘得極暖，章哥正玉姐坐榻上爬，他力想要站起來，卻不想手軟腳軟，扶著那三麵矮欄，出腳步子也不大，一雙手兒緊抓著欄邊兒，走不兩步，腳下一軟，或跌坐，或俯趴。自爬幾下兒，又搖搖擺晃爬將起來，再扶著欄邊兒走。玉姐看他實敬愛，且看且笑，小茶兒要抱起章哥，她又攔著不叫抱，隻看兒子跌交為趣。

慈宮所言，陳熙如何不知？他返京所率士卒皆是老兵，真正“百戰之餘”，放到邊塞，是將校搶著要。到了京裡，被他兄弟拿做仆人普通對待，又因他兄弟不好，扳連著受了罰。這些老兵，他北上後還要接著用，陳烈給他添了個大費事！陳熙不得不放□段，好生安撫這些老兵，代弟報歉。

天朝也有不舒坦時候，倒是胡人強大時，好遣使團，攜馬而至以獲得金帛。一次至稀有千匹，卻不定都是好馬，漸以劣充好。天朝人固施禮義，卻比這些胡人奪目百倍，你與我劣馬，我便與你次布，大師都不刻薄起來。

陳烈叫打怕了，隻敢腹誹：我也是爹孃兒子，纔不消你保護！卻不敢明白說。

九哥心中儘是無法。

章哥見他娘落地了，爹孃兩個都來看他了，竟然也沉寂起來，與他爹對峙。玉姐看他父子比耐煩，不由笑得前仰後合。又對勁對九哥道：“你教他，他纔會哩。我不好教，教了，他又管我叫爹，又管我叫娘，可如何是好？”

原侯夫人聽他說“存亡不知”叫他嚇著了：“你便不能不去？這家也是你，爵也是你，你現又做大官，何必掙阿誰要命光彩？”陳熙好氣又好笑，道：“樞府令下，我那裡敢方命？軍令如山。且我若不出去，誰個與家裡增光彩？三姐兒還未出門子哩，三哥又……我掙些功績，他也能好些兒。”

兩個頭靠頭兒，九哥抱著媳婦兒原地打了數個旋兒。玉姐一驚之下忽爾回神，她原是膽小愛鬨，此時不由咯咯笑出聲兒來：“你高興，便多轉幾圈兒。”九哥果依言又轉幾圈兒。兩個一時竟忘了周遭另有小我，直到聽個聲音喚了一聲“涼―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