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2煩惱[第1頁/共7頁]

玉姐情知九哥不是那般人，卻也不由心頭打起了小算盤。她與慈宮想到一處了，皇後先遣宮人出宮，次後必是要再選人入內，這些事都是皇後主持。過個3、五年兒，人也養成了，鮮靈水嫩又曉得宮中忌諱了，背麵事便不消多言了。玉姐回東宮路上，愈笑愈甜。

西南夷亂已平,北地虛驚一場,宮廷表裡、朝廷高低,心內都頗喜好。歡樂卻還是兩小我，頭一個是玉姐，她爹自那西南潮濕煙瘴之地返來了，不但未曾折損，反有功績立。第二個是慈宮，她大好一個侄孫，如狼似虎胡人手裡掙出命來建功,也是暢懷。

玉姐跟前一個寺人頭兒李長福一旁也笑看著，章哥卻不甚喜好叫他抱。雖章哥尚說不出句子來，玉姐也曉得是為了甚――寺人身上氣味並不好聞。越往上寺人，換衣愈勤，有些個還弄些香料來諱飾。玉姐善於宮外，於寺人有些許獵奇，用人時，卻不大好用寺人，放心自宮外帶來親信人。隻因曉得宮中寺人也有大用，待他們也加以皋牢。

慈宮歎道：“這還算好哩。我們孃兒暗裡說，官家現在這副有力有力模樣，另有多少日子好活？”淑妃一驚，竟失了聲音。慈宮睨她一眼道：“是啊，自家丈夫，你是要驚。官家又是求神問道，又是罷休政事，想是自家精力不濟之故。我觀他氣色，也不似是個好人模樣兒――到底是虧著了。又經常病痛宣太醫。不定何時便要賓天。”

慈宮笑得極慈愛，連連點頭。人便是如許，都是認輸，甘願輸與個豪傑也不要輸與個狗熊。比方後宮爭寵，甘願輸與皇後，不輸與宮女。又比方兩軍對陣，寧叫名將砍死，也不肯中流矢而亡。前者好歹有個說法兒，後者的確死不瞑目！

洪謙道：“歸去說話。”

慈宮深歎一口氣，取一箋表往桌兒上一丟，道：“你看看罷。”

所謂“道法天然”，“十月懷胎、一朝臨蓐”乃是常態，孩子不下來，絕非功德。果不其然，婦科聖手與穩婆們眾口一詞：“須得催產。”婦科聖手說：“拖下去，恐母子皆不得安。君侯休信那月份多便能生出聖賢來，那些個皆無實據。”

洪謙返來時，便見著這副景象，素姐很有些兒侷促，說一聲：“你們說話兒。”便自去房兒裡與菩薩上香。

見玉姐來了，世人皆起家見禮，章哥也叫胡媽媽抱著，兩隻手兒朝玉姐伸來。玉姐笑將他抱起，問小茶兒與胡媽媽：“他可曾調皮？”小茶兒道：“小兒郎，不怕調皮，隻怕不調皮。大哥本日一早比比劃劃，發號施令好久，我們隻看出他要吃奶、要走步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