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先生[第1頁/共5頁]

蒙書不過那些本，天下間不拘那裡都是大同小異，蘇先生信口撚來而問，玉姐見程老太公點頭，也一一作答。蘇先生見她聰明，倒也歡樂：“可也。”

程宅院中有樹，枝椏蔓蔓，天已入夏，金烏餘暉，清清淨淨個院子裡，一老一小這麼看著，蘇先生將將吃了人家酒菜，且有些上頭，又思本身離家頗遠，不得入京，又不想累人。為人師表確比算命寫信雅相些，因而便考起玉姐來。

程老太公一長一短隧道：“都是丟人事哩，不說也罷喲。冇得說這些使先生糟心，我們且吃酒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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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怕人說閒話喔。旁不說，姐兒將四歲了，我與她尋先生，都冇有合適。姐兒又不能送出去學，城裡有些年資先生教男門生去了。情願教，我又瞧他不上……呃？未知蘇先生，願不肯屈就？”

“那筆字兒，錯不了，我看著他寫了，質郎中了以後，還求過字兒哩，這些年，質郎留下東西，我日日看，認得。我又與他說些文章詩書，確比我懂很多。是他！嘿嘿，皇太後老啦，官家雖不算很年青，總比皇太後好些，東宮不必說。咱家有這緣份，功德哩！”

程福驚詫：“怎會如許？你彆是聽錯了罷？”

程秀英道：“這佛拜得對哩。”

林老安人猶不信：“幾十年前一眼，你又曉得了？”

算命先生收起警視目光，捋捋斑白髯毛，矜持隧道：“積年童生，隻寫得一筆字罷了。”

字是書房裡寫，到了書房，算命先生掃一眼書架，見內裡冊本頗多，也無灰塵，暗中點了點頭。程太公道：“我讀書未幾，就集這些書，閒時教膝下一個曾孫女兒認些字兒。”又問算命先生幾處參悟不透事理，算命先生隨口而言，程老太公入耳便覺茅塞頓開，喜得抓耳撓腮，連著算命先生也跟著暢懷起來。

算命先生聲音有些涼：“餬口罷了。”

蘇先生道：“老翁問這個做甚？”

程老太公以袖試淚道：“不怕先生笑話，我家現要絕戶哩。”

程老太公道：“相逢便是有緣，擇日不如撞日，我也未吃晚餐哩，到了這個年事，老友越來越少了，連個酒友也難尋。可貴先生字兒投了我眼緣兒，便厚顏請先生喝個酒。寫了字兒，我有筆墨送哩。”

程老太公道：“說不得，好有十年了，當時知府家老惱人不喜好花，滿城就少花兒，又令栽樹，說是供行人歇腳，上頭還誇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