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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謙笑笑，捏捏她臉：“見過你娘了？”

見了程謙，玉姐步走了上來，叫道：“爹。”

程謙得了林老安人之令，往外辦理禮品，又往見客。纔出得林老安人房門，便見玉姐帶著朵兒，李媽媽陪侍旁，來往見林老安人。玉姐穿孝，頭上紮著白頭繩兒，因是曾孫輩兒，頭繩兒上還釘著三寸長一段深藍布條兒，顯粉雕玉琢。

“我先挪，待春季和緩了，秀英養好了，你們再搬。玉姐大了，不好總與你們一處住。你們兩口兒要做戶頭哩，哪有仆人家不住正房？叫人看了要笑話哩。”

林老安人道：“你娘子也要管束纔好，不須看我麵，她有錯，你便說來，說不聽，我去說她。愛子如殺子哩，隻恨我明白得晚，才生出這等事端哩。她要再擰不過來，我自與蘇先生說，每日勻些時候兒，我親帶玉姐掌管些家務，管不叫你難堪。”

秀英這1、仲春遭遇大變，很多人安撫她，也有勸戒她，擺佈不過與她越靠近，說得越直白。她亦不是一味蠻乾，老是掌了數年家人，偶爾也有深思，眼下旁事皆不消她管，儘管來回想這1、仲春大事兒。翻來覆去，隻想：當時如果冇有那麼一下兒，孩子現都能生下來了。抑或是，孩子要還，太公也不會去了。

林秀才道：“秀英也是不幸！我也聽了些風聲兒，怎地忽地發怒跤了一跌？這卻不是賢能女子作派，隻盼她早些覺悟方好，甚樣男人不好似水才子，偏好瞋目金剛？”

林秀才道：“我瞧這些年，謙郎也不是冇知己，秀英但能看得疇昔，也虧不著，萬不成再犯傻。再者，不是另有玉姐？且休與他程家，好歹看顧著，一時冇個哥兒，玉姐再歸了宗，纔是姑母禍事哩。”

林老安人乾脆一陣兒，也看李媽媽與朵兒，不由也愁：老老、小小，如何頂用？還要買人來聽使，隻這王婆子做事不堅固，今番便不消她，不如另薛婆子來。

林秀才道：“姑丈是明白人哩，女子再剛烈，終要倚著男人度日。”

玉姐麵上一紅：“做完了，先生看過了，使我得空兒多伴隨伴隨老安人與娘哩。”得意了蘇先生教誨，玉姐又羞於本身之暴躁，提及此事，便小有難堪。

程老太公下葬而後，程家卻還不能閉門度日。年關將近，程謙雖則早已動手程家家業，這倒是程老太公初過世，仍要做一交代。百口女眷，秀英起不得床，程謙須與各處主管相見，請吃酒菜，一一安撫，不致離心纔好。又有事畢已交冬月，鄉間耕戶也到交租之時，也須得程謙去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