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9親疏[第3頁/共9頁]

母女兩個又說一陣，段氏母親終應了女兒，待兒子段祐歸家，便說與段祐，看一看科進士裡可有合適之人。段氏對勁而歸，她兄弟段祐得了空兒，也好往禮部那處看進士去。不兩日，白著一張臉兒返來，說與他母親：“我看一小我，倒好似阿姐家頭前孩子沛哥。”

晚間洪謙返來，戲與秀英說本日遇著個老翁，蒲慶修說他是大理寺卿，將我認作他丟了兒子如此。秀英訝道：“怎地這般亂認人？端的這般像？”洪謙嘲道：“誰曉得哩。”秀英便道：“不是說走失了十多年麼？這一打照臉兒就將人認作他兒子，是記錯了，還是日日想著？”洪謙道：“管他做甚？我自家事且管不過來哩。過幾日瓊林宴後，我與你一道往看蘇先生去，再往大相國寺裡燒香去。”

彭海歎一句：“不幸天下父母心，不管後代如何，父母老是不捨。”蒲慶修笑道：“又與我們何乾？少往他麵前撞便是了。且便是未曾誤認了洪兄，貳內心也不痛哩。”那探花便問他：“如何說？”蒲慶修道：“他那背麵幾個兒子，卻比這宗子爭氣，第二個兒子未及弱冠便中了秀才，又做舉人……”

段氏吵嘴噙一抹笑，道：“三姐老是我親閨女，我莫非做不得主？這些年，我伏低做小也夠了，”說便忿忿，“那一年，因著鶯兒管我清兒叫一聲大哥，他倒好拿大棍子將人打死。他好兒子早不知跑那裡去了，不是我與他尋著瑜哥，他那好兒子倒好絕後哩。”

彼時那狀元公姓彭名海猶未斷念，他家有個姐兒，是結嫡老婆所出，本年五歲，少金哥一歲，極欲與洪謙攀親，此時不顧腰痠背疼，正與洪謙磨牙。洪謙因說：“雖是我兒子，卻不是與我一個姓，隻恐委曲令嬡。且此事須稟瞭然嶽母，纔好決計哩。實不敢等閒應了，後又有波折。”彭海非常可惜。

蘇家宗子、次子知父親剛正，待他將正話說完，纔好圓一回場兒來：“洪兄好輕易來此一遭，且吃茶。”上返來時，洪謙乖覺不好拿女兒是蘇正門生之事論輩分兒，自承矮了一輩兒，與這兩人平輩論交，至如玉姐，便是“各算各”。是以二人喚他“洪兄”。

她母親道：“這些個話，隻咱家裡說說便罷，出去可千萬說不得。”段氏一揚臉兒，道：“我這不是為三姐焦急麼？他推過我，莫非有假？我不說，自有人說哩。”

段氏往孃家送信，未幾會兒，段氏孃家便來人接她，道是她母親想她。段氏清算行裝，便往孃家去。她母親問她：“怎地這般焦急？”段氏道：“官人不知為甚，忽不去看那些進士。三姐已芳華老邁，他不急，我還急來。不如叫他孃舅看看，有哪個好，咱先探聽了，再與他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