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9胎夢[第2頁/共8頁]

想一想，捱到安然脈前，預算著日子，總該有近一月了，想那平靜當能把得出來。便偽稱夜裡做了個夢，想去廟裡上香。若他不能，外頭有能者，使朵兒回孃家看望林老安人時，捎了動靜去。又與九哥如此這般一說，九哥縱常日麵不改色，這回也生叫人看出個“呆”字來。

皇後氣急廢弛，擂著桌兒問：“這是怎生弄？”她那親通道：“原弄了個男嬰來，餵了些藥，令他睡了，不想宮外查得嚴，凡寬逾半尺，長過九寸、深及三寸器物，皆要翻開查驗。道是防宮秀士出產，有報酬犯警事。”

雖諸事不竭，玉姐還是覺著無聊得緊。宮中事件她手上並不覺難，宮務本來也並不如何難，本朝官家皆不甚好色，不興那後宮美人三千人，人少，事便少。且宮中又有各司局等各司其職，端的要拿她拿主張，反是人事。將慈宮小寺人一臉血沫子地送歸去，闔宮高低，恐都要再安生幾分了。

不怕賊偷，卻怕賊惦記。自家不怕，卻不能叫孩子遇險，大略做母親心，便都是如此罷了。事關後代，如何事都能做出，怎般苦都能忍得，止不住將旁人想得壞。[3]

酈玉堂實在是個純真之人，因覺申氏是個好，便於家事上也上些兒心。雖資質不好，往深裡看不出來，明麵兒上事倒是曉得了。比方他儘管與女人廝混，反要申氏與他養這很多後代姬妾，吳王妃也是如此。這話兒憋內心頭有大半年了，好輕易藉著酒意發了出來，與他母親打抱個不平。

慈宮垂眼道：“你休說，叫中宮說去，她是端莊婆婆麼，管兒媳婦要個孫子，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
淑妃道：“官家隻與宮秀士名位，那一個……”慈宮道：“這才安然。等官家好了，宮秀士生了，那一個不是秀士也不可了。”

卻說玉姐自入宮中,實不如外時過得痛。這兩處時,無民氣胸歹意,自家不消說，哪怕婆家,也是和和藹氣。何如宮中這般險惡？休言幾次難堪於她，便是慈宮與中宮待她笑容相迎，從不挖坑兒叫她跳，她也靠近不起這兩宮來。

朵兒猶擔憂她，道是兩宮是長輩：“向來婆婆要搓磨兒媳婦兒，一磨一個準兒，這可如何是好？”她卻說：“這是宮裡，倒有一條好兒――她還能與宮外惡人普通叫我立端方？除此以外，兩宮不敷為懼，她們也須倚著男人，官家離心、陳氏無能，我便不怕她們。朝臣隻怕還要擔憂我不敷無禮。”朵兒詫異道：“家裡娘子常說，內宅分歧外頭，門道可多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