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2傷逝[第1頁/共7頁]
兩人皆稱善。
洪謙自宮內出來,他因乘馬,一起急行,斯須至家。秀英接了他,皺眉道:“你這一身酒氣,那邊吃悶酒來?”洪謙道:“休提了,官家本日發酒瘋了。他我左耳朵邊兒說話,右耳邊兒是他炊事配樂,聒噪得我頭都疼了。”
看林老安人病篤麵上,太醫纔沒說出甚刺耳話來,洪謙麵色已非常丟臉。秀英慌亂中不忘包了茶錢與太醫,素姐已攬著金哥開端哭了。到了夜裡,林老安人更加胡塗了,一時叫金哥、一時又叫玉姐,次後將珍哥也喚了無數聲,將秀英急個不。百口高低這一夜點燈熬油,也唯有珍哥年幼,得睡了個囫圇覺兒。
趙唯豐與後代捧首痛哭,氣候酷熱,屍身不入土便將腐壞,官差因死這個是他婢妾,又不齒他為人,隻肯與他三日當場燒埋,又不準他攜骨灰隨行,恐攤倒黴。做法事、厚葬一類是做不得了,蕭氏於半途做了個孤魂野鬼,肉痛得趙唯豐大病一場。抱著後代一套大哭,罵那彼蒼不公。他兒後代兒卻好膽色,一套哭,一套痛罵慈宮“何預人家事?”聽得官差忍不得,順手抄起水火棍兒來,胡亂打了數下。
官家自前番九哥過後,見洪謙便有些兒訕訕,此時聽了洪謙分辯,一時忘情,抓著洪謙手兒道:“非卿,朕幾不明也。”洪謙也與他虛與委蛇,哄個把呆天子,倒也不算甚難事。隻消說:“官家一心向善,萬事總往好處想,是不留意這些陰□罷了。臣等食君之祿,便要多想些兒。”將這官家安撫好了,他才氣少生些事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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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老安人道:“不幸玉姐我是見不著了,地藏麵前,為她求個哥兒罷。”又叫金哥:“家中老太公是秀才,你舅公是舉人,你爹是進士,你縱不能做個狀元探花,也要好生讀書,書裡有出息。”且將私房分作三份,一份與金哥、一份與珍哥,另一份當與玉姐,卻交秀英與玉姐往寺廟、道觀裡佈施。
若非官家邇來講著對三堂會審之不滿,怕叫小人聽了,趁機參這三司,洪謙也懶待管這很多。
倒是胡人繞過陳熙之防地,劃了個半圈兒,連掠三城,將士死傷二萬餘,烽煙又起!
官家聽了,扯一抹傻笑,卻滑到桌底下去了。
雖是這般教誨兒子,洪謙內心也有些躁意,已遞了表章與官家存候,丁憂是不須,卻要與玉姐通個氣兒。這卻難住了洪謙。
不空有此自傲,乃是因他曉得不悟秘聞,不悟削髮前,俗家姓謝,名虞,字令字安,是本朝可貴一見天秀士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