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8暗流[第1頁/共8頁]

九哥直挺著胳膊，將大哥弄得哭了出來，九哥也幾近要哭出來了。玉姐道：“你那出息，將他拿來給我。”手忙腳亂一通哄，大哥重又睡著了，麵上猶帶淚痕，將九哥看得心疼，口裡道：“兒子是用抱，哪是用拿？”

“景宗廣仁神文睿武孝天子諱章,世宗宗子，母曰文明宣烈皇後洪氏。元和卅年正旦，生於東宮睿成殿。初，後夢天雨花,以裾承之,有娠,及產，紅光漫天。”――《景宗本紀》

端是“假作真時真亦假，有為有處有還無”了。

慈壽殿裡事，玉姐一概不知，她睡了一個時候便醒，彼時宴尚未散，宮牆表裡慶典正熱烈著。本年天朝贏了一仗，又有皇孫出世，正該好好熱烈熱烈，一掃前兩年倒黴。大哥生下來，官家便令人朝宮外鼓吹動靜，內裡一片沸騰。

玉姐喜道：“也是。”

又有崇慶殿皇後，卻向慈宮進言：“東宮已得嫡子，其本已固，當采擇淑女，以奉太子。總不能叫東宮過分寒酸了。”

可見這孩子生得機會委實是好。由是觀之，算得上是老天厚愛了。

胡氏謹慎抱與他，九哥想接又不敢，硬著胳膊摟了來，話都說不順溜了：“這般小……又軟……”小茶兒道：“初生孩子骨頭軟。您彆僵著，他不舒坦，胳膊略彎些兒纔好。”九哥與她是熟人，急滿頭汗問她：“怎生彎來？”他自發胳膊劃了個彎兒，旁人眼裡他是一絲兒也未曾動。

返來卻帶回個好動靜：“夫人又有身孕了哩！”玉姐正看章哥張著烏溜溜一雙眼睛，滿屋裡亂看，口裡又吐起泡泡來，活似隻小螃蟹。聽了動靜，不由高興道：“端的是好，我原有很多好東西，都未曾動過，正想誰個家裡有效好與了她。”又清算了妊婦合用之物，卻叫朵兒跑這一趟。

玉姐笑道：“這說是正理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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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茶兒又道：“明天看著郡公夫人了，悄悄兒地來，悄悄兒地抱著哥兒，還墮淚來，出去時也是悄悄兒。那是太子親生母親，娘娘當時暈疇昔了，未曾見著……”玉姐道：“我免得。”小茶兒便杜口不言。胡氏原是個少話，話叫小茶兒都說了，她也樂得自。此時想一想，又說：“太子返來怕要看哥兒，且放這裡罷，天冷，怕見風，待看過了，我們再一總抱哥兒去安息。”玉姐亦允。

是以秀英現在看誰都是個大好人，中宮麵上不，她也不去計算，慈宮和顏悅色，她有禮以對。與洪家交好人家都歡樂，卻也有那一等離得遠，又或眼明心亮，比方蘇夫人，看慈宮如此作派，暗道：她莫不是又有甚籌算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