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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日是王權，現在是天意。

他曾把那枚謝箏送他的骰子看得那樣重。可在第二百年的時候，那枚骰子不慎丟失了。

對了……本來，我思唸的女人，叫謝箏。

這是最後的三百年。厥後，他厭倦了這俗世，厭倦了循環，便隱居到山中，一住，就是兩百年。

“長輩不知。可長輩也不想有這一場造化。若不能與摯愛白頭偕老，我要這長生何用？”

老者說：“六百年。”

溫君言聽了半晌，才瞭解了他的話。他與謝箏，與昇平，運氣多舛，幾度展轉，原都隻是天意一念之間的定奪。

他還想再問甚麼，大霧散去，溫君言展開眼，是沉寂的夜。

溫君言道：“好。我等。”

“謝箏與你有了交集，鼓勵你考取功名，揚眉吐氣。誰知冥冥中自有因果，你與謝箏本無緣，強求來的緣分，也是違背天意。你們雖有姻緣線，卻必定不得長相守。天意便派了鳳凰神女下凡拆散你二人，封了影象，借屍還魂，即昇平公主。誰知那昇平公主愛上了你，可因她本是局外人，與你也無緣，便也愛而不得。”

光陰能夠撫平統統。他本來守著對謝箏的愛，對昇平的恨，對天意的抵擋，對王權的不滿。可垂垂的，他發明，時候真是個可駭的東西。昇平已死，他能恨誰？晉朝毀滅，他還不滿甚麼？天意無形，他又如何抵擋？乃至謝娘……她的容顏，在冗長的影象裡一點點恍惚下去。溫君言還記得謝娘與他在閨中畫眉取樂，她笑語嫣然說著甚麼，可說了甚麼，溫君言如何想都想不起了。

不知誰家兒童在學詩，念著前人傳播下來的千古名句。

因他一日夢中，似又來到了蓬萊瑤池。那老者的聲音道：“你可知，你因何得了這一場造化？”

念念不忘的，終究都會忘記。

“小巧箜篌謝好箏，陳寵觱栗沈平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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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癡兒。那謝箏之母，本是天庭王母的幺女紫姬，下凡曆劫，方成官家令媛孫氏。孫氏與那墨客私奔，豈知墨客薄倖，孫氏最後無錢醫治，不得善終。身後曆劫返來，重迴天庭，為紫姬公主。”

“紫姬不忍愛女落此了局，此生淒苦，便送她來生一世繁華，也央我送你這場造化。因此，你此生萬不成再見謝箏。你二人本就情深緣淺，唯有此生落了遺憾，來世方可再續前緣。若此生相見，得了美滿，來世便再無交集。”

相術也是他厥後學會的一種罷了。他是長生不老，卻不是有通天之能。世人傳他無所不能，不過是他有充足冗長的時候去學習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