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杯酒引來是非事(2)[第1頁/共7頁]
西門慶聽了大喜道:“固然上不得淩煙閣,乳母,你這條計端的絕品獵奇策!”
“最好,放甜一些。”西門慶口裡答道,眼睛未轉動方位。
“說出來嚇破你的膽。她是閻羅大王的妹子,五道將軍的女兒。問她乾啥?”
王婆道:“隻今晚來有回報。我現在趁武大未歸,疇昔問她借曆日,細細說念她。你快令人送將絹綿子來,休要遲了。”
“嘻嘻。”王婆笑眯了眼,“老身自三十六歲死了老公,帶著個兒子,難過日子,店主說說媒,西家買賣衣,為人家抱腰收小,針炙看病,閒時也學學做牽頭,做馬伯六。”
“乳母,彆扯笑了。來,我問你,間壁這個雌兒是誰的娘子?”
開首幾天,弓足見到武痛罵不斷口。武大忍聲吞氣,由她罵去。每日做五扇籠炊餅出去,下午回得家來,放下簾兒,關上大門。把個弓足關出火性出來,又是一頓好罵。武大仍然不睬會。弓足無可何如,更感覺度日如年,坐家如牢。
武鬆又舉起另一杯酒,對弓足說道:“嫂嫂是個邃密人,不需求武鬆多說。我哥哥為人樸素,端賴嫂嫂做主。常言表壯不如裡壯,籬牢犬不入。”
弓足聽到這,早已是一臉通紅。指著武痛罵道:“你這個渾沌東西,又跟彆人說了些甚麼,欺負老孃!我但是個不戴頭巾的男人漢,叮叮鐺鐺響的婆娘,拳頭上立得人,胳膊上走得馬,人麵上行得人;不是那腲膿血搠不出來的鱉老婆!自從嫁了你武大,端的螻蟻不敢入屋裡來,有甚麼籬笆不牢犬兒鑽得入來?你休胡言亂語,一句句都要下落!丟下塊磚兒,一個個也要著地!”
武大接過酒:“我兄弟說的是,哥都依你。”吃過一杯。
“乳母陪我一陪。”
“瞧你苦的模樣。”王婆笑了起來,“自古駿馬駝癡漢,美妻常伴拙夫眠。”
西門慶聽罷,說道:“實不瞞你說,這五件事我都有。第一件,我的貌雖比不得潘安,也充得過。第二件,我小時在三街兩巷遊串,也曾養得好大龜。第三,我家裡也有幾貫財帛,雖不及鄧通,也頗得過日子。第四,我最忍耐,他便打我四百頓,休想我回她一拳。第五,我最有閒工夫,不然,如何來得恁勤?乳母,你自作成我,完整了時,我自重重謝你!”
西門慶道:“且說甚麼一件事打攪?”
王婆笑道:“本日晚了,且歸去,過半年三個月來籌議。”
三杯下肚,武鬆又給武大和弓足篩上酒,舉起一杯,看著武大說:“大哥在上,武二我本日承蒙知縣老爺重用,派往東京做事,明日一早啟程,多是兩三個月,少是一個來月便回。有句話特來和你說:你為人一向脆弱,我不在家,恐怕外人欺負。假定你每日賣十扇籠炊餅,你從明日起,隻做五扇籠出去賣。每日遲出早歸,不要和人吃酒。歸家便下了簾子,早閉門,免得惹是非口舌。如有人欺負你,不要和他爭論,待我返來,自和他實際。大哥,你若依我,滿飲此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