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四九最長的夜（上）[第3頁/共5頁]

長安城早閉了坊，著紫袍的年青禦史大夫，卻在躊躇了近半今後策馬奔至太師府。他到訪的架式差點嚇到了門房小仆，因而小仆連通稟也將來得及，便硬著頭皮帶他往府裡走。

“傳聞西京裴府有座小樓，裴卿去過嗎？”

沈鳳閣握拳握得樞紐都快崩裂，他揪緊老太師領口，不讓他倒下去，強抑住內心一股凶悍的血腥氣惡狠狠地問：“厥後鬆華去了那裡？”

蒔植一事上，他明顯已是妙手。

衙門事件繁忙，且當朝在職員安排上又有些捉襟見肘，便容不得官吏們清閒太久。

“鬆華……鬆華不死，你如何做個好禦史如何做個好棋子啊……”老太師笑著磕磕絆絆地說完這話，已是將近嚥氣。

她彷彿想通了甚麼，但彷彿又有些遲了。一向以來，她都以為沈鳳閣是賢人虎倀，覺得他的態度起碼是中立的，但現在看來，他倒是與袁太師一夥。而他手中的內衛權勢……

雨彷彿隨時都要落下來，小仆總想著走快一點再走快一點，因他實在不想淋雨啊。

聽上遠說到這裡，裴良春已明白她要刺探甚麼。他回：“那邊一向被嚴封，不準任何人涉足，下官未能去過。”

到現在，上遠仍然但願裴渠能站到她一邊，為的大抵也隻是那枚國璽。有國璽就能竄改甚麼嗎？那一塊石頭乃至比不上一支軍隊更直接有效。皇權終究隻屬於有力量且能操控局麵的人。

她要走時，沈鳳閣喊住她，一本端莊道：“若這兩日朝中產生大變動，你要記得立即帶鳳娘分開長安。兩京之地都不要再踏足了，能回淮南是最好，如果淮南也容不下你就去河朔諸鎮吧，朝廷的手伸不到那邊。”

南山隻倉促地點了一下頭，便回身跨過門檻出去了。

上遠聽完低頭想了一會兒，她霍地昂首，又問：“可確認過袁將軍家那位妾室的長相？”

沈鳳閣麵前已是昏昏一片，十六孃的臉隻看得清半邊的斑斑血跡。他吃力抬手，終究碰到了她的臉。

“不要和我賣關子。”沈鳳閣對昔日教員惡狠狠地說。

老太師滿身都快變麻，呼吸也有些不對起來。他大力吸一口氣卻乾巴巴地笑了一下：“鬆華、鬆華確切……確切冇有死嘛……”

他還記得那年父親臉上的大怒之色，當時候他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父親將七弟從小樓裡揪出來暴打了一頓，內心稱心非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