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蓬萊歲月[第2頁/共3頁]
“雲女人年紀悄悄,歌舞卻已經入迷入化,已經能和當年的玉嬌娘平分秋色。”不離姑姑的神采中,並未有涓滴的阿諛,彷彿句句發自肺腑。她的眸子深不見底,姿容上等,肌膚白淨細緻,暗黃色的錦衣上繫著銀灰色的玉帶,襯得成熟的身姿飽滿而誘人,全然看不出這是一個即將半百的女人。
雲宿後背發涼,幽幽感喟,舉起銀匙放到唇邊,文雅的輕抿一口。
斜光到曉穿朱戶。
笑,必須笑不露齒,盈盈含笑。
明月不諳離恨苦,
他的了局和教過她的大多數夫子一樣,隻要死。師父說,他們必須死,見過天女的麵龐,他們不得不死,並且,隻要死人纔不會變得比天女更強,纔不會有機遇調教出比天女更優良的門徒。
燕子雙飛去。
一曲《蝶戀花》畢,悄悄立在紅紗帳外的不離姑姑已經忍不住讚歎起來。
該用膳了。碗中晶瑩剔透的冰心蓮子羹,一如既往的誘人。她有些餓,但想著方纔地上那一灘玄色的腥臭的黏液,未免胃口全無,因而用銀匙扒拉著白玉碗裡的粥品,味同嚼蠟。
雲宿自知講錯,微微一笑,不再辯白。隻怕這不經意的一句話,經她傳到師父耳中,又將引發一番意想不到的腥風暴雨。
換句話說她怕這些她白叟家親身培養出來的極品男女會發福變醜。
“雲宿,該喝葡萄釀了。”她冷酷的腔調還是不帶分毫的感情。
紅荑伴舞,白荻弄簫。雲宿身著霓裳綵衣,在紅紗帳底一紅一白兩蓑妖嬈的身影間翩躚起舞,嫋嫋淺唱。
七彩的衣袖飛舞如鋪陳在東邊天涯的彩虹,如歎如訴的簫聲一如這宮中的孤單,她柳腰漫舞如彩蝶徘徊在光輝的花間,長袖中埋冇的玉蘭花瓣緩緩撒下,一時候,漫天花雨紛飛,人舞花間如蝶戲秋色,哀傷而令人冷傲。
檻菊愁煙蘭泣露,
師父說,這人間冇有神仙,她本身便是造物主,締造並主宰著這世上最超卓的男男女女。
她不愛這裡,也不恨這裡,但無時無刻不想分開這裡。這類煎熬壓得她幾近堵塞。
“既然你曉得是那玉嬌娘福薄命淺,為何又拿她來和蓬萊宮的天女作比!”
稍有差池,便會被師父送到思鞠問,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石洞中,不吃不喝,在冰冷生硬的石板上端端方正跪上三天三夜。思過出來時也必須保持儀態,行動如東風扶柳,蓮步輕移,不得有一絲一毫的倦怠。
師父說過,秀色可餐,但天女的食呼應當比山珍海味還要誘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