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鄖襄（二）[第2頁/共5頁]

和趙當世預感不異，遲遲等不到曹營定奪的西營耐不住性子，在將穀城夷為高山後，轉軍南下。張獻忠心急，自與三千精騎先馳到盛康鎮，兼併了鎮上馳名的雷祖廟休歇一夜後，隨即鑽入鄖陽崇山中。當時西營的其他軍隊尚遠遠落在背麵，王尚禮、馬元利帶領的西營嫡派算撤得早，也連續到達了盛康鎮，而順天王、二隻虎等憑藉西營的雜部，還留在穀城“斷後”。

趙當世左手托頷道：“房縣窮鄉僻壤，曹營紮在那邊吃糠咽菜，日子過得很苦。羅汝才早有牢騷，但下不了決計。我如果張獻忠，接下來必定要脫手推他一把。”

作為迴應，在與左思禮見麵後的次日，趙當世便傳令給駐紮在棗陽縣北岑彭城的郭如克，讓他率起渾營馬上北長進入河南，與左家軍彙合。

侯大貴與韓袞對視一眼，同時道：“張獻忠要打房縣？”

趙當世思考著道：“理是這個理兒，但何如形格勢禁。左良玉出兵陣容浩大，但一起上磨磨蹭蹭的，想來不到月尾踏不進楚北的地界。襄陽府的兵又靠不上，南邊一眾楚將我們冇友情，估摸著也各自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要緊，現在出兵，對於西營，隻要我們本身。仗當然能夠打，但打成甚麼樣，就不好說了。”

“你驢逑的如何？要翻天？”馬元利勃然大怒，雙眼瞪將過來，“這些人死一千個死一萬個，抵得上老子營中死一個兵？你心疼他們，也好，給你一百人，你留在鎮上，策應他們吧。老白，堵道的事，你來辦。”

“甚麼處所？”

馬元利聞言一怔，已而大笑起來：“對、對、對！哎呀，你這個跛子，下邊不可，上邊的腦瓜倒還挺靈光。我竟然忘了這一茬。太好了，穀城縣高低索財，都因姓王的巧舌令色，占去了絕大部分收成，老子冇撈到幾個子兒。現在八大王他白叟已經走了，這些徒附冇人管，如此便宜不占白不占！”

“隻是那些徒附中，另有好些人身攜乾糧或少量財帛，搜一番，聚起來也不是小數量。”看著本身的好兄弟墮入窘境，白文選急中生智說道。

盛康鎮坐落於漢水支流粉水岸畔，本來荒無火食，名“黑虎峪”，成化年間水勢暴漲，南河與黃土河兩河打擊出一小片平原，漸成一小港口。現在住民數百戶，口千餘。

左良玉明顯也有擁兵自雄的心機。借用唐末山南東道節度使劉巨容的話，“朝家多負人，有危難，不珍惜官賞，事平即忘之，不如留賊，為繁華作地”，以流寇製衡朝廷同時穩步坐大，在這一點上，趙當世的設法與左良玉不謀而合。左良玉名聲再臭，做人再不隧道，起碼當前，趙當世找不出第二個更合適“聯袂並進”的火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