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綠綺[第3頁/共5頁]

雷堯深思了一下，道：“以我看來，您這琴雖仿作綠綺，但遍體牛毛紋，又作仲尼式，應當是本朝的琴。從油漆工藝和上弦伎倆來看，應當是本朝武德年間所製，倒也是一具古琴。”

承平公主道：“祀人，本公主還覺得你不會有興趣來插手春琴宴。”

一名綵衣宮女將一具古琴捧出來，謹慎翼翼地安排在宴會中間的琴台上。古琴通體玄色，模糊泛著幽綠，有如綠色的藤蔓纏繞於古木之上。

雷堯笑道：“承蒙公主與白姬女人抬愛，因為一些啟事，我臨時不接斫琴之托。”

“雷先生。”白姬打了一個號召。

白姬卻仍在坐位上喝酒，彷彿對綠綺琴毫無興趣。

承平公主笑夠了以後，對白姬道：“本公主新得了綠綺琴，一會兒你替我辨彆一下真假。”

元曜固然不懂琴，但也傳聞過綠綺琴的大名，很想開開眼界。他忍不住問道：“公主為何不現在就把綠綺琴拿出來給大師開開眼界？”

承平公主是大唐最高貴的公主，她是高宗與武後最心疼的女兒，集萬千寵嬖於一身，上到貴爵貴胄，下到文武百官，無不冒死地阿諛她，湊趣她。她開的私宴，多少人想插手都不得門入，收到請柬的客人都該感到萬分殊榮，早早地就赴宴，哪有人會早退？更奇特的是，驕橫放肆的承平公主對這個早退的客人竟然不發怒，而還要等他到了纔拿出壓軸的綠綺琴？

白姬笑道：“我在西市開了一個店鋪，叫縹緲閣。縹緲閣裡，能夠買到你所想要的統統東西，也能替你處理統統煩惱。如果您有猜疑或不安的話，請來縹緲閣。”

白姬摸了摸髮鬢，眼神閃動。

承平公主的臉上有些掛不住，但還是笑道：“你為何說它是假的？莫非你見過真的綠綺琴？”

元曜固然聽不懂，但感覺雷堯說得很有事理。

元曜正在用心聽琴曲，冇有重視聽白姬和承平公主的說話，不過模糊聽到了最後一句。

元曜也湊疇昔看了看，用手摸了摸，他也不懂好琴壞琴，真琴假琴，隻感覺這綠綺琴桐木油潤，觸手很有質感。

琴師又彈了一曲《長亭》以後，承平公主終究拿出了她壓軸的綠綺琴。

“哦，本來如此。”白姬笑道。

承平公主道：“那你甚麼時候能接斫琴之托呢？本公主已經向你求琴多次了，你老是一再推拒。”

“因為……”白姬剛要答覆，承平公主返來了，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名年青男人。男人約莫二十出頭，身形矗立如鬆，他穿戴一身茶色圓領長袍，腳踏皂靴，額戴街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