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三十九章 崇禎皇帝的煩惱[第3頁/共5頁]

明天是在左順門上朝，朝儀較簡。各衙門一些按例公事的陳奏，崇禎都不肯聽；有些朝臣奏陳各自故裡的災情慘痛，哀告減免田賦和捐派，他更不肯聽。另有些臣工奏陳某處某處“賊情”如何告急，哀告派兵剿滅，的確使他惱火，在心中道：“你們身在朝廷，竟不知朝廷困難！兵從何來？餉從何來？儘在夢中！”

皇後向來不敢在崇禎的麵前大聲說話，現在因天子在眾寺人和宮女麵前如許峻厲地責備她，使她感到非常委曲，俄然鼓足勇氣，噙著眼淚顫聲說：

“到底為了何事？”

拂曉時候，崇禎按例起床很早，在乾清宮院中拜了天。回到暖閣中吃了一碗燕窩湯，便從速乘輦上朝。這時天還冇有大亮，曙色開端暉映在巍峨宮殿的黃琉璃瓦上。因為田妃的事，他明天比昔日更加鬱鬱寡歡，在心中感喟說：“萬曆皇祖在日，常常整年不上朝，也很少與群臣見麵，天啟皇哥在日，也是整年不上朝，不親身理事。國運卻不像本日困難。我辛辛苦苦運營天下，不敢稍有懶惰，恰好不能夠挽迴天心，國度事一日壞似一日，看不見一點轉機。朕為著籌措軍餉保此祖宗江山，不料皇親國戚反對，群臣袖手旁觀，連我的愛妃也站在外人一邊說話！唉，彼蒼！彼蒼！如此坐困愁城的日子要到何時為止呢？”

“甚麼處所吹打？”

周後回到坤寧宮，哭了好久，午膳時候，她不肯下床用膳。坤寧宮中有職位的宮人和寺人分批到她寢宮外邊跪下哀告，她都不睬。明朝從建國之初，鑒於前代外戚擅權之禍，定了一個軌製：後妃都不從皇親、勳舊和大官宦產業選出，而是從所謂家世明淨的布衣家庭遴選端莊斑斕的少女。

周後恍然明白田妃為此受譴，心中駭了一跳。自從李國瑞事情出來今後，她的父親周奎也曾暗中囑托坤寧宮的寺人傳話，哀告她在天子麵前替李國瑞說話。她深知皇上多疑，置之不睬，並怒斥了這個寺人。今聽崇禎一說，便光榮本身未曾多管閒事。低頭想了一下，她壯著膽量解勸說：

“我傳聞你去奉先殿施禮，就在這裡等你。”

坤寧宮有三座大門：朝東，臨東一長街的叫永祥門；朝西，臨西長街的叫增瑞門；出來今後，穿過天井院落，然後是朝南的正門，名叫順貞門。崇禎過了交泰殿，到了永祥門外，不準守門的寺人傳呼接駕，不聲不響地走了出來。他原想俄然走進坤寧宮使周後吃一驚，並且看看全宮高低在如何籌辦後天的道賀。但是走到了順貞門外，他遊移地愣住腳步。客歲固然皇後的千秋節也免除命婦朝駕，但永祥、增瑞兩座門外和東、西長街上都在三天前紮好了彩牌坊，頭兩天早晨就掛著很多華貴的燈籠，珠光寶氣，滿院暖紅照人。本年固然也紮有彩坊，卻比往年簡樸很多，華燈稀少。他的心中一酸，回身從增瑞門走了出去，冷靜地回到乾清宮，在堆著很多文書的禦案前寂然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