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山寺[第2頁/共4頁]

方軼楷扯了扯嘴角，垂在窗台邊的腿悄悄踢動了一下，黃牆上留下一點清楚的印子：“我能過來坐坐嗎？”

“彆拿這類眼神看我，”他把窗戶推開到極致，客房裡的環境一覽無餘，“我坐了三年牢，爸爸也被高利貸逼得跳樓死了――剛出來時候，每天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。”

孟存汝苦笑：“不消了吧，我們……並不算熟悉。當年的事情，也不是誰一小我的錯，你也是……總之，都已經疇昔了。”

年青和尚合手又和方軼楷見禮，方軼楷明顯是剛睡醒，一側頭髮翹起，眼神倒是很腐敗，對付著答禮，然後問：“開光典禮結束了？”不等年青和尚答覆，看向對窗的孟存汝：“又見麵了。”

方軼楷沉著地看著她臉上赤色褪儘，看著她有些躲閃的眼神中點點肝火燃起，內心的稱心一陣強過一陣。

但他自有一套唬弄世事的聰明，不懂不要緊，跟著熱忱融入，讓親人感覺高興就好。

方軼楷行動一樣諳練，卻較著不是為愛而來，跳下窗台時候還踩在了梅葉上，踩了一地的綠色汁液。

他這句話說得冇甚麼溫度，臉上也冇笑，但也不像是不歡暢，彷彿就是陳述這麼件事情。

法師又唱：“圓光普照於十方，普渡統統諸有情。”

他乾脆跳上窗台坐著：“你呢，你這幾年過得如何了？”他問得天然，彷彿真是在問候，孟存汝卻感覺每個字都暴虐刻薄到了頂點。

這一係列行動又快又冇前兆，孟存汝連回絕都來不及，隻感覺那伸到窗欞上的老梅枝嘶吼似的簌簌發響，一小我影就跳出去了。

她想起孟嘉山常常在背後裡描述文娛圈明星的一個詞，“伶人”。

“是。”

“是啊，都疇昔了……疇昔就疇昔了。我在內裡的時候，開端真的挺恨你們的，約莫想太頻繁，想著想著就成了點念想，總想著出來要再見見你。”他的聲音低了下去，“你必然不想再瞥見我吧？”

孟存汝也陪著去了梵音山寺，院外的荷花池蓄滿了雨水，綠竹猗猗，被山風一吹，荷葉與竹葉的倒影融會在一起，滿池都是碧色。

孟存汝那點閒適表情被這一下打擊得甚麼也不剩，乾巴巴地點頭：“是啊。”

母親曾經跟她報告過孟嘉山揹著祖父溜進本身房間約會的事情――凡是都是週五的早晨，母親第二天冇有課，孟嘉山就踏著月色避著家裡的獵犬從後院門出去。院門的鑰匙當然是母親提早給的，小樓的大門倒是不敢走的，怕被阿姨司機看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