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8、忍辱負重[第1頁/共4頁]

雷碧潔又摘下一個葡萄，邊吃邊說道：“本日先說三個，今後再逐件說知爾等。恩德雖都可拜，另有土祠廟的神像可拜，先人的亡靈可拜，另個便是奴婢給主子膜拜。如何樣，臭小子？我都多說了四拜，那些神向玉帝拜，鬼向閻王拜等等，實在太多，說出來，你等蠢者亦記不全。”

柳兒忙拍道：“陛下天聰地明，所例確實，實為我等臣子洪福也。”

世人齊立手搓歎道：“神女、神女，我家果出個仙姑，甚麼腦筋能想出這麼多來。”

厲之華也不再計算，大聲道：“謝主龍恩。”

正自訝賞暗歎，猛聽柳兒喝道：“入得金殿，為何還不跪謁陛下，更待何時？”

雷碧潔聽了大喜，利市摘下一顆葡萄吃了，把龍眼皮吐到一個幼婢手裡，又歡道：“甚麼六跪七拜的，我都能說出一百多個膜拜。”

隻見兩個丫環笑著走近，遞給他一身紅宦袍和一個用黑布縫就的宦冠，另個丫環則遞給他一個去煩拂塵。

眾奴官仆將俱讚道：“萬歲實非我等木愚，可做得真的，可做得真的，比聖賢更富經略。”

雷碧潔見他打了人後才快步進廳，心道這小子好聰明，我若一句話，她兩個不出去撕死你纔怪，看你還得不對勁。

厲之華道：“她又不是真皇上，我跪她何為？”

世人齊道：“萬歲請言，讓我等也知識知識。”

再看那雷碧潔，隻見她高椅懸坐於龍案以後，黃龍披身，金冕壓頂，臉上塗紅抹脂，若嗔若歡。兩旁的香鼎紫煙環繞，她身後又有兩個仆女身著宮衣，各擎一把扇屏，交叉一起。雷碧潔輕裘緩帶地雍閒而靠，確真有光輝之殿色。暗驚奇道：“如此排園地偽設，竟奧妙微肖，這惡柳兒小小年紀卻胸有邱壑，安插籌辦得井井有條，非大似金鑾聖殿，亦不亞閻羅鬼府，實是個有才氣的希奇賤婢，也幸虧這碧水山莊私資豐巨。不然，焉敢耗命不貲地縱女胡作？”

厲之華聞言一驚，細心看時，本來這渾身擐甲、手持東西的婦人是於連水的老婆葛氏。頓感大羞，暗道她也竟是這院的人丁。訕嘲笑道：“均些年青人，玩玩耍耍，我實在真名就叫‘無麻子’。”

柳兒道：“臣不識字，唯認幾個儒聖屁文，萬歲你的禦筆，卑職哪敢來認？”

厲之華拾起一瞧，暗訝這雷碧潔雖脾氣驕奢浪餳，文筆倒是工緻，剛纔聽她言語喻用不俗，再看筆跡，清秀不糙，唯倉猝時筆法略紊罷了。心想：“荷香曾說她本來還是柔良的，不謂惡柳兒至此始才腐壞，她當是柳兒來之前曾讀些書，練些筆的。”當下也笑道：“哪有受封之人宣讀聖旨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