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6章 藍田日暖玉生煙[第1頁/共5頁]

他彷彿下定了決計，幾步搶到火線，攔住了齊王建的馬車！

老農用獨臂拍著本身頭髮斑白的後腦勺，笑道：“以後過了幾年，趙王也來了。趙王傳聞是個娼婦之子，大王對趙國也最不客氣，讓他穿戴大布之衣，牂羊之裘，連車駕都冇，一起走著入關的。千餘裡下來，鞋履已經走冇了，滿腳是血，一步一稽，血印子就留在了橋上，可惜車行人踩，現在已看不見了……”

老農對黑夫的態度很對勁，他這年紀，這經曆，與王翦相稱，彆說是個左庶長，就算是當朝丞相來了，他也不必然會給好神采。

”六王畢，四海一！“

行駛在灞橋上，望著火線不遠處的齊人行列，黑夫隻感受一段汗青，在他親目睹證下掃尾了。

他們說話間，大部分人馬已過，齊王的車駕也來了……

“不過話說返來，吾等也冇少殺趙人，四十多萬，殺紅了眼，頭顱堆滿了山穀，屍身也埋不完，最後連丹水都堵了。可這趙人，老是像地裡的莊稼，永久殺不完，這邊斬了一茬，邯鄲又長出來一茬。也罷也罷，要論仇怨，趙人恨秦人，還更甚些。”

“然大王不聽臣，而寧肯信賴後勝之言，西麵而事秦，現在可悔怨了？秦使承諾給大王的五百裡地，在那裡？若早聽臣計，眼下吾等已車過灞橋，飲馬渭水了，豈會為秦所虜！？”

灞橋老農的話，讓黑夫想到了講義上學過的一句話：燕、趙之保藏，韓、魏之運營，齊、楚之精英，幾世幾年，剽掠其人，倚疊如山。一旦不能有，輸來其間……

“最後，便是這齊王了……”

在黑夫眼中，齊王就是個年老的瘦子，高冠博帶，一身紫衣，固然在呆板的秦國，紫色非正，但齊人偏就喜好，舉國高低，紫衣最貴。

……

說完，他也落空了看熱烈的興趣，讓孫兒攙著分開了。

滅魏之戰黑夫有參與，並見過魏王向王賁投降的場麵。

當年楊熊靠著父輩之蔭，以郎官身份參軍，打完滅魏之戰，才為公大夫。接下來的幾場戰役，他躍了三級至左庶長，而後入鹹陽當了衛尉軍的“渭南司馬”，領兵三千。

黑夫的車伕桑木搖著頭，但見那些穿戴齊絹魯縞的公子天孫低頭沮喪，而宮人女婢則哭哭啼啼，已經把妝容弄花了，群臣百官，更是三步一聲歎。

不過即使齊威王、宣王賢明睿智，也不免除了或笨拙高傲、或鼠目寸光的子孫，像秦國如許從秦獻公起就連出六七代賢君，真是抽大獎的概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