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3章 必固其根本[第2頁/共4頁]

內史騰點頭：“比那些所謂‘諍臣’的直言進諫高超多了，你倒是曉得心疼舊部，彼輩是你的袍澤後輩，在處所上的根底，偏疼珍惜無可厚非，但若讓交誼賽過明智，反而會變成拘束……”

薑還是老的辣啊，經內史騰抽絲剝繭，黑夫算是厘清了事情的顛末：本來是一樁功德，但因為某位在旁近臣的一句話，讓天子生疑，但又不想打擊黑夫，讓外人覺得天子不承認西拓，便讓內史騰代受委曲。

路子雍縣東十裡的岐山亭，黑夫下車之前，內史騰卻俄然拉住了他，低聲道：“陛下此次令我東返，有些不平常！”

“以後議尊號時，我的奏疏又剛好與他近似，算是搶了趙高的風頭，以後他對我雖一如平常，宮中相遇，也停下來酬酢幾句，但總感覺他不懷美意……”

“婦翁的意義是，陛下不承認此策？”

……

崎嶇的灰岩丘陵也日趨峻峭，到了第三天，已經成了山脈，固然已是四月初，但黑夫從山腳看去，發明最高處的岩峰竟仍負擔陳雪，彷彿灰白相間的巨人，聳峙此地，將內史和隴西郡分開開來。

但與趙高告彆，轉過身後，黑夫的眼神卻變得森冷。

而讓內史騰結束隨駕，提早回鹹陽去，便是對此舉的一點小小警告，同時也在表示黑夫：多一些主意，勿要事事都服從於婦翁！

“警告？”

“律令雖有‘郡縣長吏不得無端出轄區’之禁，但隨駕之事，普通都有始有終，若非鹹陽出了甚麼事，不該臨時遣返，此舉在我看來，更似是一次敲打和警告……”

獻策前，內史騰的重視力都集合在黑夫的高瞻遠矚上，忽視了他的目標，現在出了事，黑夫也隻能硬著頭皮，將究竟奉告他。

“故而，你在朝中有仇敵，反倒是件功德！陛下便可放心用你了！”

他列舉了李信、王翦的伐楚之爭，王、蒙兩軍門的悄悄合作，李斯、王綰的政鬥，乃至是蒙毅、趙高的舊仇。

黑夫道：“我的目標，已在奏對時說得明顯白白。”

這敲打不痛不癢，卻讓黑夫內心很不舒爽。

“中車府令。”

“中車府令，趙高！”

跟著坡度漸漸向上，本來寬廣的馳道，逐步變成一條隻能容兩車並行的小徑，農田裡閭垂垂退去，四周儘是富強深林。

以是內史騰讓黑夫勿要妄動，政爭這類事，想要一口氣將仇敵打倒是很難的，天子高高在上做訊斷，不會讓任何一方有絕對的上風：即便趙高曾被蒙毅判極刑，還是被救了返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