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此身何人[第2頁/共10頁]

「這處所真不錯。」辛雁雁歎了口氣道，「你說是嗎？嶽大哥花大哥。」

「談兄，你放心吧。」荊天明雙目含淚，答道：「我承諾你。」

「我們喝。」

「我大抵是活不過今晚了。」談直卻自失地一笑，「能在這時候見到你，我腦中不免有新的設法。你想，會不會有一種題目，你說對，它也不對；你說錯，它也是不錯呢。我平生受教儒門。之前讀《孟子》時，曾讀到曾子描述孔夫子的大勇，說是『雖千萬人，吾往矣。』當時我就心生戀慕，想說這是一種如何壯闊的勇氣啊？作哥哥的我，今後平生對這句話推行不悖。」談直卻微微撇頭，幽幽望向洞外，歎口氣又道：「但老夫子也說『七十而從心所欲，不逾矩。』直到本日，我纔將這兩句並在一塊兒看了。這兩句話之間，是有點兒相互違背的不是？如果真能做到『雖千萬人，吾往矣。』此人哪兒還能活到七十歲哪？」談直卻吐了吐舌頭，又是一笑，「這話如果給我端木師父聽到了，又得挨板子了。怪不得老夫子也說了，連他這類德行的人，也要到七十高齡方能不出錯，你說是不是？」荊天明聽了這番話，也忍不住笑了。

「哈哈哈。」荊天明也笑了起來：「不不！是花升將花兄弟在江湖上吃得很開啊。」兩人想起花升將的熊模熊樣，都是一陣大笑。「風趣。風趣。」談直卻問道：「天明，你還冒充過彆人嗎？」荊天明更不美意義了，點點頭道：「真人麵前不扯謊話，連你談兄的名字我都冒用好幾次哪。」「哈哈哈。」談直卻又一陣大笑，「真冇想到，我談直卻在盜窟盜匪之間也是馳名譽的人哪。」「我冒充談兄時可冇往地上吐痰哪。老是文質彬彬、待人謙恭有禮、又開朗又風雅……」「夠了夠了，彆噁心死我了。不過天明啊，」談直卻話鋒一轉，言道：「所謂人之將死，其言也善。作哥哥的，冇多少時候了。有幾句內心話非說不成。想這八年來，你一下是花升將，一下子是談直卻，隻怕又是劉畢甚麼的……你東當西當，就是不肯當你本身，是吧？你不消辯白。若非如此，你做了這麼多事情，怎能還是冇冇知名？搞到作哥哥的，乃至不曉得你是否還活著？」

「莫不是燒壞了腦筋？」

「嗯。嶽大哥。」其實在辛雁雁心中感覺，不管身後此人叫花升將也好、叫嶽皋也罷，都無所謂。她隻是有點氣他把本身當作外人、當作趙老三那些人劃一對待，這才小小發作一下。現在聽到嶽皋如此擔憂本身安危，便將那些小彆扭拋到了九霄雲外，還是喊他嶽大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