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紫藤花下[第4頁/共9頁]

秦地最盛，無如鹹陽，披山帶河，金城千裡，而鹹陽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樓，名字極其高雅，喚做「扶風樓」，門廊上刻著兩個篆謄寫著「扶風」，乃是都城書法大師李斯的手筆。

夏侯央看著衛莊手中沾滿本身鮮血的長劍，吐出最後一口氣說道：「鮑野，你……你這小兔崽子……」話冇說完，兩眼一翻便倒了下去。

說罷蓋聶舉劍平胸一刺，慢似老牛舉步，緩緩往衛莊前胸而來，但不管衛莊如何變招抵擋，那劍老是不慍不火地進步，終究以「一」的姿勢悄悄無聲直直平刺進衛莊右胸。

「秦王乃是一代英主，我為他效力有何不當？」衛莊答道。

蓋蘭回身回屋，剛推開門，便聽得父親蓋聶說道：「伏先生又出去幫咱買東西了？」

蓋聶已在這鬥室中，運氣療傷兩月不足，傷口雖垂垂癒合結痂，倒是氣虛體弱冇法規複。蓋蘭等報酬免透露行跡，也是纏足不出，偶爾以身邊財物去處四周地步中的農夫換點食品罷了。

「就算你再如何恨我，也該曉得我這輩子從不扯謊。我現在就奉告你……」蓋聶長劍朝旁一指，聲音竟也微微發顫，「殺了你小師妹之人，遠在天涯，近在麵前，便是這夏侯央！」

楚國蘄城，東城外阡陌縱橫之間，一棟搖搖欲墜的茅草房裡，蓋蘭艱钜地拿著小木盆充作扇子，儘力扇著藥罐子底下的火。

「爹！娘！你們為甚麼不要我了？」荊天明的陣陣抽泣聲，使蓋蘭一陣心疼，她悄悄拍著他的背，又拿脫手帕幫他擦汗，柔聲說道：「天明不怕，你隻是做了惡夢。」

「誰是你師弟？」衛莊回道：「明天不是你死，就是我死。我還等著拿你和那孩子的頭，回鹹陽領功。」

這扶風樓緊倚渭水而建，是鹹陽城中少有的樓房修建，從樓上眺看出去，渭水彭湃直往南邊奔泄，宗山巍峨緊向北方橫張，這一家小小酒樓，竟將秦地山川之姿儘收眼底。

「蘭兒那裡敢？」蓋蘭擦去淚水，深吸一口氣說道：「爹的外傷已好，隻是人虛氣散，我看爹日夜調息，老是冇法使體內真氣順暢運轉。我真想為爹買些補氣的聖品，像是靈芝人蔘甚麼的，但是這類藥材這麼貴，我如何買得起？我冇了體例，這才哭的。「

鮑野笑道：「大王交代的號令，你莫非忘了？當然是去宰了蓋聶那些傢夥。」

蓋聶一劍落空，手腕一抖，使出「雨打梨花」，滿天的劍影頓時撲天蓋地而來，但是這會兒覆蓋在他劍光之下的，已是夏侯央、衛莊、鮑野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