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藥[第1頁/共2頁]
倒不是我絕情,隻不過,這是師門定下的端方,縉雲舍和存亡門毫不來往,雖說我現在不在師門,但端方不成破。
我第一次見到宮玄,是在南山的藥廬。那日傍晚,天下大雨,他撐一把素色的紙傘,紅衣烈烈,幾近灼傷我的眼。
不消說也知來人是誰。我轉頭,麵前的男人一身青衣,眉眼暖和清俊,一張臉白淨如玉,幾分病態,五官精美似砥礪,像是從水墨畫裡走出來的謙謙君子,獨一不敷,是一雙本該燦若星鬥的眸子黯然無色。
“甚麼也不可,縉雲奇珍奇寶儘有,你覺得,我會缺?”
“我還冇有說是甚麼。”
“若我用其他東西互換呢?”
我望瞭望天,又看了看他已然儘是泥濘的衣裳,正想勸他出去躲躲雨,等雨停了再走,可他已經回身往山下去了。
這藥丸並不希奇,不過乃是我縉雲獨製,並且隻針對一種名為枯芮的毒,這毒,亦是縉雲所製。我有些獵奇,存亡門和縉雲舍並不來往,他門中如何會有人中了枯芮?
他抬眸,一字一頓道:“濁心丸。”
“若我以莽山蝮蛇膽相換呢?”
他說:“我來,是想向女人求一味藥。”
我環顧四周,責怪道:“如何一小我出來了,蓮兒去了那裡?”
他驚奇,“你安知我是?”
我持續問:“我如何能信你?莽山險要,即便你肯涉險,也一定有命返來。”
山裡的雨向來來得疾去得也快,夜幕將臨就已經停了,早晨又是一派腐敗氣象。
我昂首,掃了他一眼,淡淡開口:“冇有。”
我手中行動一滯,昂首細心打量起麵前這個男人來,隔著雨簾,瞧不清他的容顏,但我能感遭到他眼中的果斷與固執。
世人儘知,這些年我尋遍天下良藥,始終治不好澤青一雙眼睛。蛇膽明目,而莽山多蛇,珍奇無數,以烙鐵頭為最,若能得一尾,說不定有一線朝氣。隻是,莽山險要,蝮蛇劇毒,就算我肯涉險,澤青也不會讓我去。這男人清楚以命相求。
蓮兒是我們的丫環,兩年前我在山腳救下了她,她便留下來照顧我和澤青的起居。
“旬日以內,我定將莽山烙鐵頭奉上,還望女人到時莫要不取信譽。”他揖手,已是作道彆。
他低頭看了一眼腰間那柄劍,然後昂首,“女人公然好眼力。隻是,就冇有半點籌議?”
他是我相濡以沫的夫君嚴澤青,也是我平生中最大的遺憾。
我往石臼中投一把藥材,細細研磨著,“縉雲舍與存亡門互不來往,非論你求的是甚麼,我都不會給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