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一章 問情[第1頁/共3頁]

蕭遷道：“戲是假的，可道理是真的。有些戲，連層次略淺的熟行也看不出來。但熟行如鄔奇弦，或那些極有研討的，像你這些徒弟們，一旦入了眼，也就露了短兒。”

他拿了酒杯，晃了晃，又感覺徹夜酒已經夠了，便放了下來，不曉得應當如何和她說透，想了想，道：“這件事，原不怪你。也隻得漸漸來――從我碰到你到明天，倒是可肯定一件事，你我之間，隻要戲。”

“我有些懂了。但卻還不太懂。”商雪袖抬頭看著蕭遷，道：“就如戲台子上的打鬥，和常日裡見到的打鬥不一樣。”

這個女人，是塊冇心冇肺的璞玉，卻不曉得誰能點開她。

蕭遷扯東扯西，卻不說到底她的這類戲裡少了甚麼。

他看商雪袖還是有些懵懂，還不曉得所謂“短兒”在哪，又道：“那些你說的上京的老先生們，為甚麼有的戲挑你的看，有的戲又不看呢？你可曉得麼？”

“是啊。以是，如許能讓你心有所感的戲，你演起來都是極好的。但你的才子才子戲呢？如有情，便彷彿有那樣一小我，讓你有了依靠、患得患失、終立室屬、放心、惜分袂喜相聚、甜美酸楚各種情感，那麼，你奉告我，你演的時候，內心想些甚麼呢？”

蕭遷欲言又止，但終究還是笑了笑。看著商雪袖，腦海裡俄然想起了他讓商雪袖去忘記的那段舊事，可他本身還清清楚楚的記得。

“如果真的殺了人，想必演起來也會格外入木三分。”蕭遷笑了。

蕭六爺收起了嘴角的笑意，道：“以是這是你的幸，也是你的不幸。”他想了想，還是說了出來：“你的幸，在於你我之間隻要戲，而無情，不然你會和她們一樣，”他指了指內宅內裡，又道：“不會有今番的成績和名聲。若你我所求，隻為明劇，到此也就夠了，你是穩穩的明劇第一人，你會持續唱下去，避開弊端，還是無人可比，明劇也會越來越流行。”

“但看客並不想看呀。”蕭遷道：“終究，看戲的人還是為了舒緩身心，從中體味共鳴，藝能動聽目，情能動聽心――各種劇目，看客們要體味的是此中之美，而非此中之惡。”

這也是蕭遷贈他一部《夢黃粱》今後，再無他話的啟事。

現在小院中的人換成了蕭遷和商雪袖，蕭遷對著她道：“坐。”

他又看著天上那一輪月，道：“可我所求不止為此，你也是。若能唱明劇的角兒粲粲如星，你便應如這皎月，隻此一輪，美滿無缺。以是，對我無情，反而成了你的不幸……”蕭遷想了想，又道：“不但如此，三年來在蕭園，或在你本身挑班唱戲的這些時候，未見你對誰動情，你不懂情，以是戲裡的情，你演不好――這便是你缺的東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