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暝色入高樓[第3頁/共5頁]
薑貴妃見她說的慎重,又想起在湖邊見到薛嬋時的景象,不由也是一陣發虛:“不至於吧?”
天子隻好放動手中的畫筆,問他:“你到底另有甚麼想說的?”
聞聲秦固原提到華嬪的事情,天子筆下頓了頓,換了一支細毫將一朵梅花細心修了修,淡淡道:“今後這類事情不必說給我聽。”
“混鬨!”天子輕聲斥責,“周至齋是給鴻恪那黃口小兒做保鑣的嗎?他但是九門都尉,負擔著衛戍帝京的重擔。你讓她換小我去折騰,彆打周至齋的主張。”
薑貴妃見這個模樣,放下一半心來,笑道:“是我不好,冇跟你說清楚,嚇著你了。”
“這是如何回事兒?”玉鐘發明瞭床腳灑了滿地的碎磁片,滿心迷惑:“如何瓶子碎在這兒了?”
照壁悄悄拽了鎖心一下,兩人悄悄出了屋子。
“隻怕皇後孃娘現在已經亂了方寸,轉圜不過來。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鎖心卻神情莊嚴:“陛下打發奴婢來見娘娘前,曾經叮囑過要謹慎照顧華嬪娘娘,昨夜的事情到處蹊蹺,且聽玉鐘說,昨日我們娘娘出去走了一圈,遇見陛下,返來時就表情極差。萬一她真的想不開……”
薛嬋趕緊諱飾:“是我不謹慎碰碎的。”她撿起一片來,看清楚是當初天子禦賜的汝窯瓶,心中也覺遺憾。當時真是慌了神,那人一定就要對她如何,或許是本身想得太多了。
不是冇有寺人見過她的身子。剛入宮時冇有品銜,麵聖蒙召前都是由內侍來淨身。當時她不風俗,為首的老寺人還笑眯眯地安撫她:“娘子不必介懷,我們這些人算不得男人,奉侍過的娘子們冇有一千也有八百,冇甚麼的。”
這幾句話堵死了薛嬋持續詰問的路,她隻好無法地點了點頭。想了想又有些不安:“我的傷倒是小事兒,隻是那人大抵傷的重些。”
“姐姐看出蹊蹺了嗎?”照壁低聲問。
薛嬋驚奇:“向陛下交代甚麼?”
天子是她此生靠近過的獨一一個男人。她對男人統統的認知,全都由天子而來。倔強,有力,霸道,乃至霸道,這就是她對男人全數的體味。固然天子也有過和順愛撫,但那是一種為了撲滅她情慾的手腕,令她衝動,卻不似這雙手那樣,每一次揉捏彷彿都應在了她的心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