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褚青葉（二十一）[第1頁/共4頁]

青葉站定，回身看著他的眼睛，一字一頓道：“放心，我會記得經常燃上三柱高香，求佛祖保佑我與你永無再見之日。”

珠仙忙住了哭，死死地揪住她的手腕子，驚問：“他說了甚麼！說的但是四海的事情？”

珠仙笑道：“島上有個善於接骨的蒙古大夫，跌打毀傷，一看即好。我卻不肯去找他看。反正我自家曉得，約莫有兩三個月了。”

七月十六，恰是初伏前後，熱浪襲人。青葉夙起卻覺著脊背發寒，手足微冷，煩躁口渴，想來是中了暑，便去同仁堂抓了些藥返來煎了喝了。在房中躺了大半日，飯店未能開張。

鄭四海苦笑點頭，又道：“我部下人馬雖隻要八千，但個個會水，又都是打起仗不要命的主兒，可抵得上官兵三五萬人，是以那侯懷玉也不敢等閒冒險開戰，而是三番兩次地示好與我，許我封官加爵，不記前仇——”

珠仙又笑：“傻女子……我們做女子的，到了當時候，內心天然就曉得啦。”

青葉點頭，道：“他的阿誰幕僚說四海哥奸刁，不成留四海哥的性命，侯懷玉卻說四海哥是小我才，將來如果能為朝廷所用……是以同那幕僚爭辯了好一會兒……”

青葉微微心慌，並不答話，隻是一臉防備地向他屈膝福了一福。懷成細心打量了下她的臉，微微一哂，隨即歎道：“我也略略傳聞過這虛雲和尚的那些風騷事。可歎不幸！不幸可歎！自古以來，用情至深之人，常常難有好了局，那虛雲所愛之人如是，虛雲如是……我阿誰薄命的三弟婦婦亦如是……”

青葉寂靜很久，方纔握了她的手，輕聲問道：“四海哥曉得麼？”

虛雲跑疇昔後，青葉才發覺他後背竟有一片淡紅傷痕，不知為何人鞭撻而至，青葉拿著帕子，內心一疼，又縱情地淌了一捧熱淚。正在淚眼昏黃之時，忽有一輛駛得正急的馬車在她身邊猛地停下，青葉倒嚇了一跳，從速跳開幾步。侯懷成從馬車內探出頭來，歎了一聲：“褚掌櫃的真乃脾氣中人。”

鄭四海心中也是愁悶，喝得酩酊酣醉。最後僅珠仙一人送青葉去乘船。她將要上船之際，珠仙又拉住她，俯身與她私語道：“我有身孕啦。”頓了頓，又道，“你莫要覺得我是那等妄圖繁華繁華的無知婦人，我實在不想懷著孩兒還要提心吊膽地在這島上過日子……我本身吃些苦也就罷了，莫非我的孩兒生下來，也要他去做海盜麼？那侯懷玉提的前提真的再好不過了，你曉得他是個多疑的性子，誰也信不過，已拖了這一兩個月了，如果侯懷玉懺悔……我怕他錯了這個村便冇有阿誰店了，我雖不曉得甚麼大事理，卻也曉得如果與朝廷為敵，與倭寇為伍，我的孩兒將來那裡另有活路？是以，等你再來時，務需求勸勸你四海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