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 夜山清穀虎聲吟[第1頁/共4頁]

世人又聊了一會兒，各自補了一個時候的覺，見日頭正高，林中安靜，恰是趕路的好機會。當即不再逗留，又騎馬入林，朝那高山進發。林間門路盤曲，不時須得用利刃開路。因此走的極慢，逛逛歇歇，過了一天，終究走出樹林，來到山腳高山之上。

世人又找了處安息之地，朝陽升起，金光普照，透過樹葉樹枝，投放工駁樹影，即便這奴血山陰沉可怖，現在也顯得安好平和了些。

世人皆為英勇英勇之人，那巨虎固然詭異，但也不懼。當下跟著蒼鷹，走上山道，追入山中。但見兩旁高山聳峙，呆板陰沉，令人不寒而栗。

她拍了拍夜梟的腦袋，又鑽入虎背，那夜梟自行跟著巨虎飛入山中。未幾時，便在山道拐角處失了蹤跡。

那巨虎悄悄一躍，跳落十丈絕壁，落在野獸群中，俄然，老虎背上裂開一個口兒，從中竟鑽出一個女子來。

這軍旅中有一項不成文的端方，叫做“漲本身的誌氣，滅仇敵的威風”，在軍中傳播甚廣，大家心知肚明。在疆場之上，如果有將士立下赫赫軍功，宣之於外時，就要更加誇大，比方殺了十人，便傳為“百人驚懼，四散而逃，被他殺了數十人”。如此立名出去，令仇敵聞風喪膽，士氣闌珊，而己方奮發激昂，士氣大增。迎戰之時，就多了很多勝算。

蘭兒淺笑道：“不怕。”停頓少頃，又道：“這些惡人凶惡可愛，殺了也無妨。”

他問道：“蘭兒，我們殺了那麼多人，你不怕麼？”

蒼鷹喝彩道：“就是這兒了，這麼多花，找到了，找到了！”

蒼鷹說道：“顧大哥，你這可就見外了，如何是你們三人，不算上我蒼鷹麼？”

那女子渾身血汙，瞧不清麵孔，但年紀該當不大。她分開虎背，那老虎若無其事，身上裂紋頓時複原。

蒼鷹寂然起敬，曉得“九天蜈蚣”的名頭極其清脆，大江南北，那個不知？被傳做天神般的人物。便是周行天、青蒼子等高人的名譽也遠遠不及他。傳聞他曾孤身抗元，在樹林中單獨殺了一百多元軍，當真是十步殺一人，千裡不留行。元軍悚然，使出毒計，用火燒了他藏身的密林。而他隨後存亡不知，下落不明，想不到在此地碰上。

蒼鷹一轉頭，又對謝章說道：“謝大哥那一招戟法精美之極，彆說那鬼劍門的劍客劍法高超，就算他再練十年工夫，也一樣被謝大哥一招殺了，底子不帶還價的。”

他們急倉促穿過山道，蒼鷹一起嗅著氣味兒，過未幾時，香氣變得愈發稠密，走出山道，麵前呈現了大片花叢，頓時香氣撲鼻，充滿心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