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雪石[第3頁/共4頁]

話還要回到太子身上，那日太子傍晚來坤和宮問安，王皇後身子不適，冇讓太子進門，隻讓他回東宮。太子卻不知為何也不歸去，徑直跪在了前殿簷下，恰好是薛早福跟著他的，太子跪下了，他能不跪麼？固然已開了春，還是春寒料峭，太子殿下身上倒是貂皮大毛穿戴的，坤和宮侍衛也斷不敢讓殿下在冰冷青磚上跪著，早拿了蒲團來，他們這些跟著的內侍們卻不過是一套棉襖跪在青磚地板上，那裡頂得住，太子足足跪了一個時候皇後也未見他。

醒過來是被楚煦捏著鼻子弄醒的，他展開眼睛便看到楚煦趴在他的胸前，笑嘻嘻地說他：“是誰賴床不起床呀。”恰是常日裡王皇後逗弄他的口氣，他趕緊扶著楚煦，撐著坐起來，看到楚昭坐在一旁還是拿著本書不疾不徐地看著，夏季淡淡的陽光照出去，他睫毛纖長地半垂著，側臉安靜，看到他起來他微微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，目光澄定，彷彿甚麼事都冇有產生過。

王皇後微微歎了口氣，卻冇有說彆的，隻是起家親手扶起楚昭，眉心輕蹙：“你是個麵冷心熱的，和你父皇一樣……隻是後宮不得乾政，我現在鮮花招錦，烈火烹油，倒是在一個極險的位子上，哪一日不是如履薄冰，我跟著你父皇這麼多年，一向深得貳心，就是因為我向來冇有超出貳內心的那根線。你父皇他……自幼諸事不能自主，謹慎忍耐多年，即位後便分外在乎，不喜人掣肘乾與於他。顧相此次被問罪，毫不冤枉，這是三司定的罪議的刑，國法在前，我為後宮之主，妄動一步，便是授人以柄。現在東宮局麵，不是等閒得來。昭兒，我知你和顧雪石一同長大，交誼甚篤，隻是此次命該如此，我能做的，隻是知會大理寺刑責司那邊，謹慎施刑，多加關照，待到進宮後，將他安設在東宮內，仍讓他服侍你，到時候你再如何照顧他，也都由你了，後宮事件我能主持無人敢置喙，前朝，我倒是千萬不能了。”

這些雙林都是聽薛早福和李君說的，他們也會跟從太子疇昔，臉上都或多或少地瀰漫著神馳和高傲，薛早福還非常細心地留了些臉盆甚麼的給雙林：“東宮那邊一利器具都是新配的，這東西我也用不上了，留給你洗腳也成。”又叮嚀他：“我們走後如果安排新人出去和你住，如果欺負你，你儘管叫人去奉告我，我來給你出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