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8.倔驢[第1頁/共4頁]

令容閒坐無事，叫了枇杷奉侍，進屋另換了身衣裳，點朱唇，掃娥眉，另簪珠釵。

因韓蟄的廚房太遠，令容常日又愛折騰各式菜色糕點，來往不便，先前就已在銀光院隔壁添了個小廚房，不及韓蟄的整齊寬廣，平素讓紅菱籌措飯食倒是充足的。這會兒紅菱腰繫圍裙，正忙得熱火朝天。

半晌後，他歎了口氣，稍稍收了疇前的倔強威壓之態，有點讓步讓步的意義，“若你跟征兒、徽兒一樣，你後宅如何，我懶得過問。勞累大半輩子，誰不想享清福？可你肩上擔著韓楊兩府的心血，後宅乾係嚴峻，不容有失。章斐故意，章公望也一定偶然。姻親之交，總比昔日的情分堅固。況隻是露個招攬的姿勢，最後能不能成，還是兩說。”

令容蹙眉捏緊錦被，睜著眼睛入迷。

喉嚨枯燥，愈發感覺口渴，令容極力深深吸氣，遊移了半晌，畢竟冇敢走出去，仍舊赤腳走回榻上，麵朝裡側睡下，極力平複心境。

見韓蟄要開口，他擱下茶杯，再度打斷，“你跟旁人分歧，這麼多年曆練打磨，公事為先，後代私交不宜看得太重。我不聽你倔脾氣的話，也不想跟你爭論，得空時好好想想。”

但疇前的經驗擺著，爭論吵嘴，向來都是他活力，韓蟄卻還跟臭石頭似的，那脾氣又臭又硬。

“冇有姻親，章公望自會審時度勢。”韓蟄冷聲。

……

韓鏡端倪一沉，回身盯著他。

“章家的事我有分寸，父親跟章公望訂交篤厚，也有很多來往。祖父不必擔憂。”

韓蟄立在桌邊，斟茶喝儘，瞧著半掩的門扇，端倪冷沉，紋絲未動。

“屆時兩邊交兵，你總得離京數月去安排。甄嗣宗盯得緊，你離京後須有人管束他，讓他得空肇事, 免得擺盪你相位。”韓鏡端倪沉著, 將書案上擺著的幾卷兵法掃過, 緩緩站起家來, “能管束甄嗣宗的，也隻章公望罷了。他身在中書，一旦站穩腳根，要取甄嗣宗而代之，並駁詰事。儘早將他拉攏過來，無益有害。”

“祖父雖隻跟章老見過兩回，章公望卻記取汲引重用的恩德，他看得清情勢。”

酒意散去，口渴得卻短長，令容下榻趿著鞋冇走兩步，屋門吱呀作響，沈姑捧著茶盤走出去，“少夫人醒啦？”

攬鏡自照，兩靨嬌麗，端倪委宛，指尖撥動耳畔滴珠，在臉頰旁晃來晃去。

令容點頭，接過她斟的茶喝了兩杯，“夫君呢？”

含混睡醒，屋裡已頗暗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