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3.委屈[第1頁/共4頁]

韓蟄腳步微頓，像是無益刃刺在心上，說不出是甚麼滋味，唯有神采愈發陰沉。

“是我。”韓蟄跨步近前，側坐在榻上，見令容要坐起家，順勢抱在懷裡。

若不是監獄的氛圍太濃，看那恭敬姿勢，她快覺得是身處粗陋的堆棧了。

內心藏著事情，當然是睡不著的，但如許熨帖的姿式，卻能安撫情感。

監獄裡陰沉暗淡, 唯有頂上開了天窗。

牢間裡最後一盞燈燭燃燒，頃刻墮入烏黑。

許是感覺她女流之輩不敷害怕，這牢間的屋門也冇鎖，推開條縫，外頭兩位獄卒站得筆挺，不遠處另兩位的門前則各守一人。

擔驚受怕一整夜，驀地見到故交，章斐下認識站起，想出門時，卻發明門扇反鎖。

令容摸了摸臉，黑漆漆的眸子瞧著韓蟄，對視了半晌，才低聲道：“你如何纔來。”

洗手擦淨後將菜擺好，舉筷箸嚐了嚐，味道極好。

令容將食盒遞出去，隻將水盆留著，吃糕點前再洗洗。

話到開端，不知為何就湧起委曲，潮流般撲來，眼眶不自發地紅了。

腳步由遠及近, 有人在門扇輕釦了兩下, 聽到令容回聲，才排闥而入。

令容伸直在榻上，發間釵簪卸去，青絲落在素白的枕上，衣裳合得嚴嚴實實，單獨睡在角落裡，瞧著格外不幸。結婚數年，從最後的涇渭清楚到厥後每夜相擁入眠，他已有好久冇見令容如許的姿勢，謹慎又防備。

韓蟄出來時，令容牢間裡的燈燭大半都燃燒了，隻餘一兩支燃燒到絕頂。

樊衡將幾位涉事宮人問罷，又查驗過那條繫著珠串的繩索，按例巡查整座監獄。

裡頭令容縮在短榻角落，抬起半張臉，雙眸如水，燈燭垂垂暗淡。

韓蟄心中劇痛，將她緊緊抱著，聲音降落，帶著點乾啞，“我來晚了，彆怕。”手掌拂過令容脊背，還殘留冒風連夜趕來的涼意，眼底陰霾冷沉，聲音倒是和順的，“我返來了，彆怕。彆怕。”

令容遂將前後顛末說給他。

“困，冇睡好。”令容仍委曲噠噠的。

承擔裡頭是乾淨被褥，墊在底下能厚軟舒暢些。

令容腦海裡緊繃的那根弦彷彿鬆了些，曉得樊衡的周滿是因平日對韓蟄存亡相隨的情分。這錦衣司當然陰沉可怖，有韓蟄的人在，內心冇那麼驚駭，將繡帕鋪在枕上，垂垂睡去。

甜睡中的人彷彿有所發覺，迷含混糊地睜眼，瞧見跟前驀地呈現的黑影，竟然冇感覺驚駭，藉著暗淡的燭光瞧了瞧，才低聲道：“夫君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