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5.惡人[第1頁/共4頁]
誰知韓蟄視若無睹,全然忘了似的,特地穿的蟹殼青錦衫磊落端貴,那張臉雖冷硬,卻無平日沉鬱威儀,舍了錦衣司使的冷厲姿勢,倒有幾分清貴模樣。對著尚政的目光,他乃至暴露半點詫然,問道:“如何?”
都城外山川奇秀, 入春後氣候漸暖, 多是仲春下旬連續綻放,全部三月最為熱烈。
走到照水池邊,另有未曾開敗的迎春和連翹盛放,滿枝金黃,香氣淡豔,迎春直倒垂而下,浮在水麵,隨風款擺時,惹得遊魚玩耍。
韓蟄跟尚政兩個大男人跟在背麵,相顧無言。
一起有風景好看,三十裡的路,大半個時候便到了。
內心恨得牙癢癢,偏又冇有韓蟄那份氣定神閒、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的工夫,見韓瑤被這動靜吸引,詫然將他盯著,隻好道:“待會做甚麼去?”
孤竹山底下有溫泉,地氣比彆處和暖,這時節裡開得恰好。
甄家是皇親,平常禮佛進香都是去皇家禦用的寺院,不會來普雲寺這類香火冷僻的處所。世襲以書香傳家的寧國公府,書樓內自有萬卷藏書、百軸畫卷,哪怕甄嗣宗偶爾起意,想跟普雲寺的高僧評賞名畫,也是邀和尚前去府中,他甚少會親身登山。
馬車使出都城, 韓蟄和尚政騎馬在前,身後跟著飛鸞飛鳳及數名保護, 令容則跟韓瑤坐在車廂裡,將車簾半捲起來,就著拂麵而過的溫暖東風,吃著蜜餞漸漸說話。
……
是以甄嗣宗縱不喜沽名釣譽的高修遠,也托寺中方丈出麵,請他作畫。
高修遠寄住寺中,且方丈未說姓名,利落應了,厥後得知是甄家要畫,也無從懺悔。
京畿守軍被楊家把持,密不通風,先前永昌帝嘗試著想收回軍權,都失利告終。
尚政感覺有點冤,“是大哥的主張。”
令容和韓瑤挽臂在前,征得管事允準,摘了些花枝柳條,叫手巧的飛鳳編花籃玩。
“你們感覺呢?”韓瑤反問。
裡頭除了葳蕤繁麗的茶梅,亦有早開的玉蘭紫荊,那管事是癡迷園藝之人,除了平常迎客照看以外,空暇時便為裡頭花木施肥剪枝,這時節玉蘭紅白相間,挺拔頂風,紫荊飄飄曳曳,如簇如串。
新婚之人,破瓜含情,總會添些羞怯。
被尚政一把抓住,美意提示,“謹慎腳底下。”
尚政生得俊朗頎秀,新婚後攜妻踏青,更是錦衣玉帶英姿勃發,自忖臉上並無奇特之處,劍眉之下桃花眼眯了眯,當真道:“我很都雅?”
自韓家反目,甄嗣宗發覺不軌之意,見永昌帝已是玩物喪誌、扶不到牆的爛泥巴,冇本領壓抑日趨崛起的韓家,甄嗣宗為太子計,便放下疇前的狷介身材,跟武將交友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