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偷吃[第2頁/共3頁]
又一陣風起,窗欞上的油紙被吹得扯開了一個口兒,扯開的一角跟著風勢,收回撲啦啦的聲響。
他拉太小諾,重重地在她左臉頰上親了一口。
重新拿起剪刀,三下兩下,剪出一個似圓非圓、似方非方的補丁來。
沈明功不知從那裡弄來二百兩白銀,一百兩繳了罰款,一百兩給了吳兆容,說是補償玉簪。明著說是為了玉簪,實在大師心知肚明,沈明功是想借這百兩白銀奉告吳兆容,沈月然的婚事到此為止,她今後再鬨再罵也無濟於事,他這個做爹爹的都不再強求,她這個做嫂嫂的另有甚麼可說?
說完,她揚頭分開,隻留下吳兆容齜牙咧嘴,“死丫頭”、“死丫頭”地罵個不斷。
她這五年來,吃飽了睡,睡飽了吃,獨一的愛好就是盯著日頭髮楞,或者陪著小侄子沈重鬥螞蟻,幾近不與外人打交道,以是,她餬口在那裡有甚麼乾係?
沈月然冷哼一聲。
叢浩笑了,笑得比春季裡的日頭還暖和。
少初八年三月,文池沈家。
半晌,她拿起剪刀將兔子剪了個七零八落,然後攥進手心搓成一團兒,狠狠地丟進字紙簍。
吳兆容時不時地納幾雙鞋底兒變賣補助家用和她有甚麼乾係?
她隨便地扒了扒頭髮,趿拉著布鞋,從桌幾裡拿出一疊油紙和一把剪刀。
一個當代社會的家庭婦女,會幾招防身術可不是甚麼奇怪事。
“笨。”元小諾責怪地說,“這是我和你啊。如何樣?剪得好不好?我學了一個多月呢,手指頭都被戳破七八次。”
她終究再也睡不著,懶懶地從棉被中探出頭來,展開惺忪的眼睛。
她常常聽到,嗤之以鼻。
“這是甚麼?”叢浩翻開錢包,發明錢包裡的相片夾裡多出一張剪紙。
第一次發明吳兆容偷吃還是在四年前。
“若不是你這個懶丫頭嫁不出去,我如何會落魄到吃口米飯還得躲起來吃?”
抬腳排闥,果不其然,吳兆容正捧著一碗長粒米大快朵頤。
“好,我喜好,就像小諾你一樣,冇甚麼用,但是很敬愛,哈哈。”
實在,她底子不想看到這一幕。
吳兆容拿了銀子,天然就閉了嘴。她哭也好,鬨也好,不過就是為了能夠撈到小姑子的聘禮。現在,銀子到手,甭管是誰給的,纔不管小姑子的死活呢。並且,一貫寬裕的公公竟然不聲不響地拿出二百兩白銀,這可比小姑子的誓詞更令她不測——不對,應當是欣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