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 遇僧[第1頁/共5頁]

那和尚笑了笑：“‘報仇’是甚麼？小僧從未想過。若宿世你殺我一刀，此生我便要殺還你一刀，必定生生世世都將在苦海中循環，那又有甚麼意義？”

冷飛雪聞言心中淒慘，想本身被靈噩道人一夥害得四周躲藏，而這小師父倒和本身同病相憐。

“小師父放寬解罷，你同馬伕大哥在外駕車便是了。”冷飛雪道，“你為馬伕大哥指路，我們送你回寺廟豈不好？”

冷飛雪被他反問得一時啞口無言。

“也不是，小僧雙腿本來是好的，厥後被人打斷了，可又有甚麼要緊？腿好時便站立而行，腿斷了便蒲伏而行，渴了便喝一口山泉水，草上的露水也是好的，餓了便吃野草，也有美意的施主恩賜化緣……”小和尚淡淡笑道。

阿籮見冷飛雪一副崇拜之色，心中甚是無法，歎了口氣，實在看不下去了，一手敲暈了那和尚，讓馬伕將其扛上車。

冷飛雪道：“不過是受傷的和尚，不像有詐。”說著便跳上馬車，朝那和尚走去。

那小和尚扭頭不去看她，也不答話。

“你一起便如許爬著翻山越嶺？”冷飛雪歎道，“小師父你也太……”

“可也叫得醒你？睡得真真像頭豬。幸虧青鸞女人讓人幫手抬，我可搬不動你！”阿籮笑道。

“那、那可無缺？”冷飛雪急道。

“嗯，我便是在那長大的，那是很溫馨的山莊，從冇客人來過。師父教我認書畫畫，卻從不教我武功，也從不提他的姓名，更未曾說每次離莊都做了甚麼。他隻是笑眯眯地看著我，聽我說話，教我練字，陪我玩耍。”冷飛雪忽地想起了兒時的氣象，胸中像壓了塊大石，眼眶亦不覺濕了。

冷飛雪沉默半晌，心道：補葺得再好又有何用？人死不能複活，骸骨再無缺也不過一具骸骨。

“這位小師父，你受傷了嗎？”她問道。

阿籮走近，想替那和尚評脈，手指還未碰到他，卻聽那和尚急道：“女施主，休得在理！”

阿籮見她悲傷，又道：“現在是羽士的天下，天子老兒重用靈噩道人，但願能藉助那妖道的丹藥白日昇仙，傳聞都城內滿朝文武皆著道服。那靈噩失勢後，破壞寺廟，擯除僧侶，害得浩繁和尚無廟可歸，也有和尚蓄髮當道人去了。麵前這小和尚怕也是受害者。”

“阿籮姐姐，你是甚麼時候來軒裡的？”冷飛雪俄然問道。

冷飛雪赧顏一笑。

阿籮笑了笑，又問：“那麼你要去哪？”

那小和尚雙手合十道：“小僧係佛門中人，豈可與女眷共乘一輿？自是千萬不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