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碧落軒[第1頁/共5頁]

——趙洛寒被一陣委宛圓潤的歌聲驚醒，睜眼環顧四下，卻覺醉意昏黃，麵前紅袖綠影，珠釵玉璫，更有酒香四溢，軟玉在懷。

屈指一算，“碧落軒”與“富甲山莊”合盟倒是九年前的事情了。

“來世投個好人家。”麵具人歎了口氣。

楚館以外，雲集了江湖中各門各派的探子眼線，現在見趙洛寒單身一人出來，皆倒吸一口冷氣。

聲音沙啞刺耳，彷彿喉嚨裡含著一個核桃。

一冰肌玉骨、身姿嫋娜的少女立於梅樹下，衝他蹙眉嬌嗔。恰是那“婢女居”的仆人沈千柔。

白、洪二人麵麵相覷。

“你……”趙洛寒忽轉頭，欲言又止。如何說呢，讓她不要隨便亂跑，有個小丫甲等著她去撿？

歌姬哈腰賠笑，替趙洛寒滿上一盅酒，纖手捧杯，送至他唇邊。他擰眉推開，瓷杯落地，收回一聲脆響。他輕咳一聲，衝那歌姬擺手，表示她退下。

他皺了皺眉，道：“有空多習武，大好工夫莫要荒廢了。”

趙洛寒訕訕一笑：“冇有。”心想，過幾日小冷就會來到此地罷。當年，是沈千柔在鬨市發明受傷的小冷，將她帶到軒中顧問，隻可惜……

“酒意上頭，不如他日再談。”趙洛寒揉了揉晴明穴。

公子哥兒乾笑兩聲，也不說話。

女弟子們甚少見他如此嚴厲，覺得貳表情不善，皆垂手退下，再不敢靠近。

他閉上眼，三支“判官筆”插入他的心臟。鮮血流了一地，濃烈腥氣刹時在破廟伸展。

趙洛寒神采一僵。政和元年，恰是九年前。這一年，“碧落軒”確是和“富甲山莊”談聯盟的……一個動機閃過腦際：莫非本身不是死了，倒是回到了疇昔？

世人回至“碧落軒”江南分舵，開了半日會。生生費了幾盆口水，趙洛寒才說動白一忠等軒中元老放下成見，與“富甲山莊”聯盟。

說完，搖開一把描金小扇，半遮著臉，也不顧四下裡皆是眼線，兀自哼唱起北裡歌姬常唱的小調來。莊內弟子抬來肩輿，掀簾請他上轎，他回身衝趙洛寒挑眉笑了一笑，而後哈腰入轎。

“軒主，沈姐姐院子裡的梅花開得好燦，我們路過那兒，沈姐姐才賞了這些。軒主再替我們要幾枝俊的來？”女弟子笑嘻嘻的圍上來，將手裡梅花給他瞧。

沈千柔請他進屋。又取出一套玉質茶具，以茶碾輕研茶葉，細細磨成茶粉。

“這話不該我問你麼？”公子哥兒嘲笑一聲，起家翻開房門。

“軒主，我們這是真要締盟？”白一忠迷惑道，“原打算不是將他們一鍋端了？怎又臨時改了主張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