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意如此,我亦何為[第1頁/共3頁]
我哦了一聲。他並無再表示要帶我進宮。分開集州以後,他貴為太子,能夠娶任一女子進宮為妃嬪,坐擁天下名花,宮牆粉黛,應當很快就會淡忘了我這個數次拂逆、不著歡心的小女子。
他在我耳邊悄悄說:“是你太聰明,還是我做事太張揚了,泄漏了行跡?”
趙玉辰笑得有些無法,我待他仍然陌生。
趙玉辰也不與我計算,退至珠簾外,俯身看著繡架上的一幅刺繡,恰是玉兒在作的鴛鴦共浴錦被綢麵。他指尖輕拂過那些五彩的絲線,固然隔著珠簾,我仍能看清一時候他神采中透露的些許讚歎。他居於東宮,綾羅斑斕見過無數,能入他的眼,我也不得不平氣玉兒的繡功。
我用心避開他的目光,“若天意讓你我成為伉儷,我早已進宮常伴君側。但現在,天意並非如此,我們何需求逆天而行?”
太子自那日以後,已不再提起讓我進宮之事。我本來就不肯入宮,當初我不能違逆皇後,更甚者聖上的旨意,是恐憂會是以禍及全部展府,現在太子如果以夷易之心待我,至心求我,那麼他就不會逼迫於我。
不過他倒是不在乎我那日的回絕,對我的心倒是更加纖細起來。他時而會來閨閣中看我,我曉得男人出入女孩家的內室,到底是分歧禮節。爹爹曾為太子太傅,他雖貴為儲君,但對這位徒弟也非常恭敬。而爹爹對於此事不聞不問,我非常擔憂,怕爹爹已將我默許給他。
“彆看了,陽光雖淡,看久了也傷眼睛。”他的話語間氣味澹泊自如。
我如許一想,心中輕巧了很多,笑意盈盈道:“那麼展枂就祝趙公子此行一帆風順,事事遂心。”
我心間轟然作響,擺脫他的手,冷硬地答覆道:“不肯意。”
我的心中頃刻翻滾起莫名的難過。
疏柳儘含煙,幽幽誰顧憐,身若,淩波飛燕,舞袖翩躚;展轉十一年,愛恨皆一念,雪燕,漸飛漸遠,莫問前緣。朝夕暮雨,劃破夜的黑,清風撫麵,永駐心間,朝而往,暮相夕,獨餘孤城背影,水中月,日中天,日月之行,若出此中,風中飄,雨中散,為君消愁白了頭,然回眸,此中緣,遙夢幽蘭,曾在夢中留過,曲終人散是離愁,白了少年初,如夢初醒,統統如虛設。固然聲音細若蚊蚋,我想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。
午餐後,我閤眼慵懶地斜躺在閨閣的軟榻上,正對小窗。窗外的簷下掛一隻鳥籠,籠中兩隻羽毛碧色的小鳥在玩耍啁啾,清脆委宛,恰是高奕槿送的。不過此次他就聰明多了,一樣的一雙碧色小鳥,先送了母親,又送了表妹紫嫣,最後才送到我這裡來。如此我若不收下,倒顯出我的不通情麵、拒人千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