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生死之夜（修文）[第1頁/共7頁]

他瞪著她很久，韓笑不知該給甚麼樣的反應纔好，她曾在腦筋裡設想過無數次聶承岩是甚麼樣，麵前這個，完整不在她的設想範圍以內。她迎著他的目光，最後，她竟然對他笑了一下。

她聽過這麼多傳奇故事的聶承岩聶城主，她頓時就要見到了。但是這般見麵的景象，韓笑不知本身內心該是歡樂還是難過。

聶承岩笑了，這是他今晚的第一個笑容，倒是不帶一絲笑意：“真好，臨死另有個陪葬的。”語氣中的卑劣顯而易見。

韓笑若無其事的又擰了一把布巾，說道：“我給很多府裡做過粗使丫頭，擦身梳頭，照顧分泌甚麼的，都做過。我也常常幫我弟弟擦擦澡，主子不比他多出甚麼來，不必介懷。”

“十歲。”

雲霧白叟久久不語，薛鬆正想著不會有答案，卻聽到雲霧白叟似自言自語的低聲道：“有一種人……我隻遇見過一個……經他手的病人，還冇有死過。不知現在這韓笑，是也不是……阿岩的傷，我們能做的都做了……

韓笑冇甚麼可做的，她想了想，又再看看他，然後站起來在屋子裡找了一圈，拿了木梳、布巾、結繩，蹲下來悄悄的替他梳攏頭髮。

她很有耐煩的按摩著，從中指指尖搶救穴，一向按一向按，順著向下，心穴、三焦穴……五個手指到手掌到手腕，她很有節拍很有耐煩的按摩著。

韓笑的這個笑，讓聶承岩的瞪視凶惡起來，他微眯了雙眼，眉毛打結，目光彷彿更鋒利了些，韓笑被他盯得發毛，笑容就要掛不住，他卻俄然閉上了眼睛。

韓笑手上一頓，明白過來了。她接著賣力擦，一邊答道：“我是帶弟弟來求醫的。冇有錢，以是賣身為奴。”

他看上去慘不忍睹，身上的氣味讓人掩鼻，韓笑倒是平靜下來，他是聶承岩，阿誰建起了百橋城治病救人的聶承岩，是她韓笑敬佩敬佩之人，冇甚麼好怕的，她是他的奴婢，來照顧他的。

“如許才清爽舒暢些。”韓笑乾完了這活，明顯很對勁。

“我很快就二十了。”聶承岩氣得咬牙，他是個能夠娶媳婦的年紀，跟個毛冇齊的臭小鬼比？還不比他多出甚麼來？

他側過甚，看到阿誰叫韓笑的小丫頭臉上確確實在的高興，她在問薛鬆：“大夫，那是不是主子已經活過來了，他不會死了吧？”

韓笑深吸一口氣，對著聶承岩身上的累累傷痕，紅色的疤印又長又寬，猙獰扭曲，想來當初受的傷定是深可見骨，養成現在如許初愈，應當已有些時候了。他的雙手被捆綁在床邊，因為掙紮的乾係，在腕上能看到勒痕。他的腳腕處，也縛著厚厚的繃帶，包著大半的小腿肚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