儒林外史

第40章 牛浦郎牽連多訟事鮑文卿整理舊生涯(2)[第1頁/共4頁]

這鮑文卿住在水西門。水西門與聚寶門附近。這聚寶門,當年說每日出去有百牛千豬萬擔糧,到這時候,何止一千個牛,一萬個豬,糧食更無其數。鮑文卿進了水西門,到家和老婆見了。他家本是幾代的戲行,現在仍舊做這戲行停業。他這戲行裡,淮清橋是三個總寓,一個老郎庵,水西門是一個總寓,一個老郎庵。總寓內都掛著一班一班的伶人牌,凡要定戲,先幾日要在牌上寫一個日子。鮑文卿倒是水西門總寓掛牌。他戲行端方最大,凡是本行中有不公犯警的事,一齊上了庵,燒過香,坐在總寓那邊品出不是來,要打就打,要罰就罰,一個字也不敢拗的。另有洪武年間起首的班子,一班十幾小我,每班立一座石碑在老郎庵裡,十幾小我共刻在一座碑上。比如有祖宗的名字在這碑上的,子孫出來學戲,就是“世家後輩”,略有幾歲年紀,就稱為“老道長”。凡遇本行公事,都向老道長說了,方纔敢行。鮑文卿的祖父的名字卻在那第一座碑上。

婚姻有分,後輩亦被恩光。

吃著,隻見內裡又走進一小我來,頭戴浩然巾,身穿醬色綢直裰,腳下粉底皂靴,手執龍頭柺杖,走了出去。錢麻子道:“黃老爹,到這裡來吃茶。”黃老爹道:“我道是誰,本來是你們二位!到跟前才認得。怪不得,我本年已八十二歲了,眼睛該花了。文卿,你幾時來的?”鮑文卿道:“到家未幾幾日,還未曾來看老爹。日子好過的快,相彆已十四年,記得我出門那日,還在國公府徐老爺內裡看著老爹妝了一出‘茶博士’才走的。老爹現在可在班裡了?”黃老爹搖手道:“我久已不做伶人了。”坐下添點心來吃,向錢麻子道:“前日南門外張舉人家請我同你去下棋,你如何不到?”錢麻子道:“那日我班裡有買賣。明日是鼓樓外薛鄉紳小生日,定了我門徒的戲,我和你明日要去拜壽。”鮑文卿道:“阿誰薛鄉紳?”黃老爹道:“他是做過福建汀州知府,和我同年,本年八十二歲,朝廷請他做鄉飲大賓了。”鮑文卿道:“像老爹拄著柺杖,徐行細搖,依我說,這‘鄉飲大賓’就該是老爹做!”又道:“錢兄弟,你看老爹這個彆統,豈止像知府告老回家,就是尚書、侍郎返來,也不過像老爹這個場麵罷了!”那老牲口不曉的這話是笑他,反忻忻對勁。當下吃完了茶,各自散了。

鮑文卿雖則因這些事看不上眼,本身卻還要尋幾個孩子起個小班子,因在城裡到處尋人說話。那日走到鼓樓坡上,遇著一小我,有分教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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