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 徽州府烈婦殉夫泰伯祠遺賢感舊[第1頁/共7頁]
賓朋高宴,又來奇特之人;
王玉輝到了姑蘇,又換了船,一起來到南京水西門登陸,進城尋了個下處,在牛公庵住下。次日,拿著書子去尋了一日返來。那知因虞博士選在浙江仕進,杜少卿尋他去了,莊征君到故裡去修祖墳,遲衡山、武正字都到遠處仕出來了,一個也遇不著。王玉輝也不悔怨,聽其天然,每日在牛公庵看書。過了一個多月,路用度儘了,上街來閒逛逛。才走到巷口,遇著一小我作揖,叫聲:“老伯怎的在這裡?”王玉輝看那人,本來是同親人,姓鄧名義,字質夫。這鄧質夫的父親是王玉輝同案進學,鄧質夫進學又是王玉輝做保結,故此稱是老伯。王玉輝道:“老侄,幾年不見,一貫在那邊?”鄧質夫道:“老伯寓在那邊?”王玉輝道:“我就在前麵這牛公庵裡,不遠。”鄧質夫道:“且同到老伯下處去。”
王玉輝道:“弟子在學裡也做了三十年的秀才,是個迂拙的人。往年就是本學教員,弟子也不過是公堂一見罷了。現在因大教員和世叔來,是兩位大名下,以是要經常來聆教員和世叔的經驗。要請教員不認做大抵學裡弟子,竟要把我做個受業弟子纔好。”餘大先生道:“老哥,你我老友,何出此言。”二先生道:“一貫曉得吾兄貧寒,現在在家可做館?長年何故為生?”王玉輝道:“不瞞世叔說,我平生立的有個誌向,要纂三部書嘉惠來學。”餘大先生道:“是那三部?”王玉輝道:“一部禮書,一部字書,一部鄉約書。”二先生道:“禮書是如何樣?”王玉輝道:“禮書是將三禮分起類來,如事親之禮、敬長之禮等類。將經文大書,上麵采諸經子史的話印證,教後輩們自幼習學。”大先生道:“這一部書該頒於學宮,通行天下。叨教字書是如何樣?”王玉輝道:“字書是七年識字法。其書已成,就送來與教員細閱。”二先生道:“字學不講久矣,有此一書,為功不淺。叨教鄉約書如何?”王玉輝道:“鄉約書不過是添些儀製,勸醒愚民的意義。弟子因這三部書,整天手不斷披,以是冇的工夫做館。”大先生道:“幾位公郎?”王玉輝道:“隻得一個小兒,倒有四個小女。大小女守節在家裡,那幾個小女,都出閣不上一年多。”說著,餘大先生留他吃了飯,將弟子帖子退了不受,說道:“我們老弟兄要經常屈你來談談,料不嫌我苜蓿風味怠慢你。”弟兄兩個一同送出大門來,王先生漸漸回家。他家離城有十五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