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少婦騙人折風月壯士高興試官刑[第1頁/共5頁]
祁太爺毛了,隻得退了堂,將犯人寄監,親身坐轎上第宅轅門麵稟了撫軍。那撫軍聽了備細,曉得鳳鳴岐是馳名的懦夫,此中必有原因。何況苗總兵已死於獄中,抑且萬裡保舉中書的知照已到院,此事也不關緊急。因此叮嚀祁知府從寬辦結。竟將萬裡、鳳鳴岐都開釋,撫院也就回杭州去了。這一場焰騰騰的官事,卻被鳳四老爹一瓢冷水潑息。
次日,日頭未出的時候,梢公背了一個筲袋上了船,吃緊的開了,走了三十裡,方纔吃早餐。早餐吃過了,將下午,鳳四老爹閒坐在艙裡,對萬中書說道:“我看先生此番固然一定大傷筋骨,但是都院的官司,也夠拖纏哩。依我的意義,審你的時節,不管問你甚情節,你隻說家中住的一個旅客鳳鳴岐做的。等他來拿了我去,就有事理了。”正說著,隻見那絲客人眼兒紅紅的,在前艙裡哭。鳳四老爹同世人忙問道:“客人,怎的了?”那客人隻不則聲。鳳四老爹驀地大悟,指著絲客人道:“是了,你這客人想是少年不老成,現在上了當了。”那客人不覺又羞的哭了起來。鳳四老爹細細問了一遍,才曉得昨晚都睡靜了,這客人還倚著船窗,傲視那船上婦人。這婦人見那兩個客人去了,才立出艙來,望著絲客人笑。船本靠得緊,雖是隔船,離身甚近。絲客人悄悄捏了他一下,那婦人便笑嘻嘻從窗子裡爬了過來,就做了巫山一夕。這絲客人睡著了,他就把行李內四封銀子二百兩,儘行攜了去了。早上開船,這客情麵思還昏昏的,到了現在,瞥見被囊開了,才曉得被人偷了去。真是啞子夢見媽――說不出來的苦。
次日,萬中書乘小肩輿到了府前城隍廟內裡,還是穿了七品公服,戴了紗帽,著了靴,隻是頸子裡卻繫了鏈子。府差繳了牌票,祁太爺立即坐堂。解差趙升固執批,將萬中書解上堂去。祁太爺瞥見紗帽圓領,先吃一驚,又看了批文,有“遵例保舉中書”字樣,又吃了一驚。昂首看那萬裡,卻直立著,未曾跪下。因問道:“你的中書是甚時得的?”萬中書道:“是本年正月內。”祁太爺道:“何故不見知照?”萬中書道:“由閣谘部,由部谘本省巡撫,也須光陰。想目下也該到了。”祁太爺道:“你這中書遲早也是要革的了。”萬中書道:“中書自客歲進京,本年回到南京,並無犯法的事。叨教太公祖,隔省差拿,此中端的是何原因?”祁太爺道:“那苗鎮台疏失了海防,被撫台參拿了,衙門內搜出你的詩箋,上麵一派恭維的話頭,是你被他買囑了做的。現有贓款,你還不知麼?”萬中書道:“這就是冤枉之極了。中書在家的時節,並未會過苗鎮台一麵,如何有詩送他?”祁太爺道:“本府親身看過,長篇累牘,前麵另有你的名姓圖書。當今撫院大人巡海,整駐本府,等著要題結這一案,你還能賴麼?”萬中書道:“中書固然忝列宮牆,詩倒是不會做的。至於名號的圖書,中書向來也冇有。隻要家中住的一個客,上年刻了大大小小幾方送中書,中書就放在書房裡,未曾收出來。就是做詩,也是他會做,恐其是他化名的也未可知。還求太公祖詳察。”祁太爺道:“此人叫甚麼?現在在那邊?”萬中書道:“他姓鳳,叫做鳳鳴岐。現住在中書家裡哩。”